第8章 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阿映和周大娘两人在膳食房里忙得团团转,两个人再怎么着也只有四只手,团团转也不怎么能转得过来,周大娘看着那闲聊的嗑瓜子的,忍不住怒道:“你们这些现世眼的,来帮个忙是会少了胳膊还是缺了腿怎么的?”

一婆子冷笑道:“就你周大娘会做好人,抱那失宠女人的臭脚,你自己做你的好人便罢了,何苦来扯上我们。”

另一婆子也附和道:“是了嘛,帮个忙是不会少了胳膊缺了腿,但我们就是不愿帮她,将这做好人的机会让给你了!”

阿映连忙拉住暴走的周大娘,“大娘,算了,狗咬你一口你也不能去咬那狗一口是不?”

周大娘倒是冷静了,其余那婆子却暴跳如雷了:“嘿!你这女人怎么说话呢你,你说谁是狗呢?”

“自然谁承认谁就是狗咯。”

阿映扬起两道好看的远山眉,模样实在是欠扁得很。诚然那些婆子也是很想扁她的,奈何勇气不佳。

一时间整个膳食房弥漫着一股看不见的硝烟。

这硝烟没弥漫多久,很快就被炒锅里飘出的香味掩盖了。

闲聊的嗑瓜子的都傻了。

脑子是个好东西,尤其是阿映这样悄无声息换了个脑子的人。

鬼知道那些菜谱是怎么自己飘到她脑子里去的。

阿映和周大娘将菜准备好,现下就等着主子一声令下就可以上菜了,却在此时,小厮来报说,太子殿下不见了,先不忙开饭。

阿映大惊失色,“太子殿下不见了?!”

小厮抓抓头,“也不是不见了,就是方才一起进来的时候太子殿下不知走到哪里去了,现下还没回去。另外五王爷也说暂时不想用膳,王妃就让你想法子把菜先温一会儿。对了阿映姑娘,王妃还说让你赶紧去趟回乾阁,有急事找你。”

阿映这颗惶恐不安的小心脏啊,当即又是突突跳个不停:“急事?什么急事?”

“不知道,你还是自个儿赶紧去看看吧。”

阿映嘱咐周大娘把火看好,把菜温着,急急忙忙就往回乾阁去。

殊不知,命运在众生脚下系了绳索,冥冥之中,牵引着你走向既定的方向。

阿映在去回乾阁的路上,撞到了容伭。

是的,诸位看官你没看错,是撞上去的。

阿映提着裙角一路匆匆忙忙,心说怕单于纯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找她,喘着气哼哧哼哧的跑,刚刚才在一条河流上方的回廊处拐了个弯,没有看到另一边迎面而来的容伭,就这么直直的撞了上去。

阿映正想道歉,抬起头看到容伭冰冷的脸,要说出口的话瞬间就堵在了喉咙口。

看到这个男人脸的同一瞬间,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屏儿的死就在眼前一幕幕掠过,满天满地的血,混着容伭恶狠狠的样子一帧帧回荡在脑海里。

站在眼前的男人不是个活生生的人,于她而言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阿映面色惨白,余光看到容伭的手动了一下,本能的她就往后退了两步。她以为他又要拧她的头发。

容伭本来是伸手理一下自己被撞皱了的衣袖,看到阿映本能的动作,他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眼里瞬间就酝酿着滔天怒火。他猛然的一下子上前去拧住她的衣领,动作快得阿映根本就躲闪不及。

“你觉得你躲得过吗?嗯?”

阿映绝望的闭上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躲不过。”

容伭眼底划过一丝轻蔑的冷意,顺着她的衣领轻轻一提就把她提起来,阿映感觉身体一轻,心中顿惊,只来得及看到容伭眼底攸然闪过的嘲讽。

他反手一扬,就将她往脚下的河里丢。

身体的失重感只是一瞬,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混着水花四溅,阿映感觉周身被一股很大的冲击力包裹着。

这条河不算浅,传闻说还淹死过几个丫鬟,至于是淹死的还是怎么死的无从得知。阿映是个旱鸭子,隐约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去游了个泳差点被淹死,从此心理阴影无穷大,再也没有接触过游泳这项运动。

掉进河里的一刹那,漫天的水在眼前形成一幅无边无际的水帘,冰凉的河水很快就漫进眼耳口鼻,阿映拼命的挣扎,竟是越挣扎越往下沉得厉害。

挣扎的过程中,她模模糊糊看到桥上容伭的身影未有丝毫停留,身后跟着封子乘,主仆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像两条取得胜利后趾高气扬的狗。

阿映死前只有一个愿望,她希望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男人,能遭到报应,跌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阿映不知在河里挣扎了多久,渐渐的手上没了力气,身体也越来越沉。她有太多的不甘心,但是她无可奈何。

按照小说情节发展,这个时候一般都会有一个英雄出现,救美人于水火,英雄美人执手相看泪眼,由此展开一系列轰轰烈烈的故事。

是否能展开一系列轰轰烈烈的故事我们暂且不知道,但是这个英雄他确实是准时的出现了,就在阿映快要淹死的时候。

英雄紫衣翩然跳进水里,搂住阿映的腰将她捞上来,清朗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唤了两声司空姑娘。

阿映皱了皱眉,鼻尖似乎萦绕着数九寒冬里清冽寒梅香。

睁开眼睛,眼前的青年眉目俊朗,眼中含了丝隐隐的担忧之色。

阿映吐出两口水来,开口就是:“男人长成你这样是注定会祸国殃民的,不如小女子就替天行道收了你这个妖?”

长得好看的男人嘴角抽了两抽:“司空姑娘,你还好吧?”

“还好还好,陆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正是陆子煦。

他扶着她站起来,阿映晃了晃酸痛的胳膊,除了手脚有点酸软,还喝了几口污水之外,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大问题。

陆子煦看着她道:“我也想问司空姑娘呢,你怎么会在这里,又在查案?”

阿映拧湿衣服的手一顿,这才想起自己那撒谎不脸红的黑历史,于是干巴巴笑了两声,“是啊是啊,陆公子你这是,亲戚又死了吗?”

陆公子面不改色心不跳,端的那叫一个风清月朗,“嗯。”

“你说,咱俩这是,还真挺有缘分哈,哈哈……陆公子吃了吗?”

陆公子:“……”

陆公子有些无语:“司空姑娘还是先换换衣裳吧,这春日也颇寒,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阿映说:“也对也对,陆公子你衣裳也湿了,要一起吗?”

“……”陆公子十分无语,甚至觉得面前这姑娘大约是掉进河里脑子进了不少水。

于是在换衣裳这事儿上无法达成共识的两人最终分道扬镳,大概是由于情况特殊时间较紧,两人都没来得及去想对方为什么查案会查到殷王府来。

辞别了陆子煦,阿映没去换衣服,而是急急忙忙又奔向了回乾阁。单于纯既然有急事要找她,那肯定就不是什么小事,说不定是五王爷他们在刁难她。

事实证明,我们的阿映姑娘受到容伭的影响,终究还是沦落到把这个世界过度阴暗化了,可怜五王爷一身浩然正气,不觉间竟然当了一回这样的小人。

阿映跑到回乾阁时,只见水阁之上,波光粼粼,浩荡碧波一眼万顷,一只鸭子在前头游泳,后面跟着一群懵懵的鱼儿。她匆忙间跑到一众身份尊贵的皇家子弟面前,竟是不知自己犯了为奴为婢的大忌。

阿映草草福了一礼,“王妃,阿旺说你有急事找奴婢。”

单于纯见她这副狼狈样,吓得花容失色:“这又是怎么了,可是菜又搞砸了?”

阿映额头上冒出一串黑线,“奴婢不小心踩滑掉进水里了,听阿旺说王妃有急事找奴婢,便也没顾上整理仪容,还望王妃见谅。”

“哪有什么急事,想必是那阿旺听错了,你先回去换套衣裳再来吧。”

“是。”

“等等。”

阿映正要转身,听到水阁之上一道清脆的声音叫住她。阿映抬头望去,水阁之上的姑娘着一身鹅黄色长裙,发鬓高耸,妆容清丽,是个青春靓丽的美人。

想必这便是今日与兄长一同前来的八公主了。

阿映矮身行礼:“公主有何吩咐?”

“本公主没有吩咐,但是本公主有一疑惑。”八公主说着将脸转向单于纯,“王妃嫂嫂,请恕容尔无礼,王妃嫂嫂是四王府的当家主母,按理说四王府的家事容尔不该插手的,但是看刚刚这丫鬟的行为举止,容尔实在忍不住想说一下,嫂嫂,这丫鬟真是太无礼了!容尔知道王妃嫂嫂一向待下人宽容,但是有时候宽容过头了,他们反而不识好歹了。”

“公主说得对,是我疏于管教,改日一定好好教教他们规矩,阿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下去!”

阿映看出单于纯的庇护,正欲退下,又被容尔叫住,“等等,本公主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你看你这衣衫不整一副落汤鸡的样子,哪里是个丫鬟该有的样子,这便已经是犯了大过,倘若是在宫里,你这样子早就被拉出去砍头了。再有就是,你刚刚来的时候,明明在你面前的还有本公主和五哥,你来了不仅不行礼问安,还视若无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是高人一等?”

“公主言重了,奴婢没有那样想。”

“你看你这说话的语气,这像是一个奴才和一个公主说话的样子吗?你知不知道说话姿态要低下去,头要低下去,你还是个奴才吗你……”

阿映还没说话,旁边的五王爷容止笑呵呵的打断容尔:“好了,你好歹也是个公主,跟一个婢女较什么劲?”

“五哥,你看我这是在较劲吗,我是看不惯这个婢女的这个样子,趾高气扬的,这哪里有个婢女的样子?”

阿映很想跳起来把她的脸抓花教她做人,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要是被安上一个谋杀公主的罪名她可就划不来了,前后思量一番,终于还是压下胸口的火气,心平气和的抬起头来,笑眯眯的道:“奴婢听闻王妃有急事找奴婢,便来得匆忙,没有顾及到自己的仪容,这一点是奴婢的错,奴婢自该认罚。

“但是往宽了说,奴婢这也是护主心切,想来也当得这忠心二字。公主口中所谓的奴才趾高气扬,这个你头顶上的蓝天,脚下的土地,天上的各路菩萨都可以作证,奴婢有没有趾高气扬是只眼睛都看得到,公道自在人心,你要找茬奴婢也没办法。

“你是宫中的公主,可能宫中的奴才见到你都是趴在地上走路,唯唯诺诺卑躬屈膝唯你独尊,但是美丽的公主,那是在宫中,宫中的生活习惯和别的地方都不一样,这里是殷王府,殷王府的主子没有要求奴才见到主子要弯腰屈膝低到尘埃里。不是每个人都要按照你的生活习惯来改变自己,毕竟地球不是绕着你转,世界不是以你为中心,不是每个人都要以你为核心绕着你发光发热。

“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你很闲,但是别人都很忙,没有时间陪你扯犊子。另外,你也说了,这里是四王府,王妃才是这个府里的当家主母,你身为公主,自是不该来插手自己兄长的家事,难道你这样做又很有礼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这才是真正的罪无可赦。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好好做你的公主它不香吗,是闲得无聊找不到人生的意义便来找奴才的麻烦吗?

"身为一国公主,应该是心中有沟壑,肚里有学识,脑中有思想,应该是无论何时何地走出去都能展现一国公主的气度!你是这个国家的公主,你代表的不是你个人而是代表的这个国家,在其位,谋其职,而不是这样整天只知道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大动干戈,浑浑噩噩终日无所事事。

"奴婢的话说完了,要杀要剐,全凭公主做主。”

阿映垂着头,当真是一副任杀任剐无所畏惧的样子。

容伭欺负她,容尔也欺负她,她是真的忍无可忍了。

水阁之上寂寂无声,许久阿映抬起头,看到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容尔更是涨红了脸,指着她咽不出半个字来。

见此情形,阿映只得矮身行礼道:“那奴婢先下去了。”

阿映腰杆挺得笔直,迈出的步伐那叫一个六亲不认。

身后一众小伙伴们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