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请客吃饭

阿兰取下帽子,陈婶看见她脸上的红肿吃了一惊,虽然痕迹淡淡,但是这些许的擦痕淤紫很显然不像是阿兰说的风邪那么简单:“阿兰,你的脸?是怎么弄成这样的?你在书肆被人欺负了?”

阿兰摸摸嘴角苦笑道:“不瞒婶子,昨晚回来时候被几个地痞无赖抢荷包和我买的一点东西,撞到墙上了,才弄成这样!怕你们担心,就说是风邪脸抽筋。没什么大碍,休养两天就消了下去了。”

陈婶一听,便骂那些街上不务正业的泼皮无赖不干正事,迟早被老天爷收了去。上下打量一番:“就这些伤吧?别的都不要紧吧?”

“没事,就是抢了点东西!”

见阿兰面色无异常,只是和以往一样的淡淡笑意镇定自若,陈唐氏也就没做他想,只是闲扯了几句家长里短。听见陈良和伙计说话的声音及脚步声,两人站起身。

和陈良一同进来的人抬眼看见阿兰,似乎愣了愣。阿兰福了一福,陈唐氏已经出声招呼着:“杨兄弟来啦!阿兰,这就是杨兄弟,那晚多亏了他帮忙请郎中!”

阿兰施了一礼:“谢谢杨师傅!”

杨铁匠赶忙起身:“兰姑娘、陈大哥嫂子客气了!我也是顺脚跑点路,哪里值得你们这又请又谢的!不敢当,不敢当!”

阿兰看这个杨铁匠,模样还算周正,虽不是俊秀倜傥的,但是给人感觉也平近可靠。个头高,因为打铁的缘故,身材倒很好,很有力量美,脸色平平淡淡,有些许木讷。阿兰咋看之下,直觉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可是仔细思量,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伙计又来添茶续水,问可要点菜。阿兰请杨铁匠点菜,他连连推辞:“随便吃些饭菜就行了,也就别破费了!”

陈良和陈唐氏在一旁帮腔,杨铁匠只得点了个水煮牛肉和东坡肘子。待让陈氏夫妇点菜,又少不了推辞一番。有肉无酒不欢,阿兰又点了坛上好的竹叶青。

有着陈良作陪,一餐饭也还算尽兴。阿兰虽然酒量不是很好,也爽落的敬了杨铁匠几盏。喝到面红耳热,陈唐氏少不了提起镇上那些无赖泼皮的可恨,每日里不务正业,只知道作奸犯科欺压妇孺。聊着聊着,又说:“阿兰,你一个独身女子每日里从书肆走回来,的确危险!别的不说,每日里来来回回,青天白日的还好,若是碰上风雨天气,或者跟昨晚上一样时候晚了才回,被抢点东西事小,伤了筋骨什么的,那才是……唉!”

杨铁匠点点头,放下酒盏:“乾溏镇上虽然也还算太平,不过不管是哪里,都是人有好赖!何况兰姑娘孤身女子,在外行走,的确多有不便!”

陈唐氏接着话头:“可不是。要说这阿兰也是为了口饭吃。本来自身过活就不容易,这些杀千刀的还欺负着。”

陈良酒喝了多了点,话也多了:“兰姑娘,本来这些话,大叔不该说。不过你既然叫我一声叔,我也就说句长辈该说的话。看你平时言谈举止,怕是大家里出来的闺秀,老天爷不长眼才遭了罪?女子讨口饭吃确实不容易啊!只不过这女子去书肆做事啊,抛头露面的跟着些大老爷们一起做事,总是会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贞洁名声可是比什么都重要!别嫌大叔说话难听,还是让你大娘帮衬着寻一户正经点的人家做填房或者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嫁了才是正经啊……”

阿兰听他这么说,心底不由得苦笑,一时间脑子转了几个念头,站起身来为他们斟酒:“我知道大叔婶子也是为我着想。只是我从小被父母娇惯,当做男孩般养大,只懂得点这么些书肆里的东西。现在也是被生计所迫没法子,多亏吴老板不惧人言给我口儿饭吃,才不至于流落街头。我自幼读了些诗书,自知男女授受不亲,也知道节义二字有千金重。大叔婶子说的事情,我也考虑过。只是我实在是不想再害别人了!”

见阿兰神色有些悲戚,欲言又止的模样,三个人都看向她。陈唐氏抓着她的手:“阿兰,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说出来婶子帮你拿主意!”

“不瞒你们说。打小就有术士给我批了一卦,说我这命硬——克夫妨子。”

“啊?!”三个人愣住了。

这一借口不管损不损自己的名声,倒还真是管用,想来也是。阿兰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寡妇,又无父母亲长。本来有意撮合阿兰和杨铁匠的陈唐氏再也没提这话题了。

席罢,杨铁匠说道:“兰姑娘,你孤身一人难免危险,不如时常带着个小巧轻便的武器防身,若是真碰上什么无赖,吓唬吓唬他们也是好的!”

他这么一说,阿兰还真是心动了,昨晚上若不是那根银簪,只怕自己要吃不小的亏。要是真有个武器防身,也要安心不少!

陈良和陈唐氏都赞成,说有个东西傍身也要好点。阿兰眉头一动:“杨师傅,你可知哪里有人懂得墨家手艺的?”

杨铁匠抬头望望她,随即又移开目光:“兰姑娘想做个机关暗器之类的?”

阿兰点点头:“我曾经听过一种叫做暴雨梨花钉的暗器,好像是一按开关,就有无数牛毛般的细针飞出。还有一种袖弩,绑在手臂上的,只要对准人就可以发射袖中箭。”

杨铁匠似乎没想到阿兰对这些东西了解挺多的,侧目问道:“兰姑娘在哪里听到这些东西的?”寻常人家的女子,怎么会接触这些东西?

阿兰心道:我从哪里听来的?只怕说出来了,你们也不知道是什么。遂轻笑道:“幼时家中有哥哥爱好这类技艺,也就耳闻目濡了些。见笑了!”

杨铁匠略一思索,又说:“墨家技艺我也略懂皮毛。如果兰姑娘有图纸的话,应该能做出来!”

阿兰听他这么一说,眉头皱了起来:“我也就是听说过有这么个东西,要说图纸,还真是没有!”这个暴雨梨花针好像是四川唐门的暗器吧,就算现实中有,人家怎么可能舍得外传?又讪讪一笑,“暗器虽然用着便宜,不过要是一个不小心,还是容易伤着自己。再说我们又没有图纸,做起来也麻烦,也就说说罢了,还是劳烦杨师傅给我打一把锋利的匕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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