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奇怪的陆锦湛

长孙荨每天在枫云苑都被长孙宛如盯得发慌,让她停了找鞠瀛的心都不行。

可一想到靖安司那个白净的小侍卫,长孙荨一个头两个大:

一个是浑身散发怨气,每天在枫云苑蹲点的妹妹;一个是锲而不舍,执着想要抓到匪徒立功的小侍卫,她改怎么办?

长孙荨思量了一会儿,决定换个方向向鞠瀛进攻,竟然她进不了靖安司,那将军府她还是可以闯一闯。她就不信这样还近不了鞠瀛的身。

夜晚,朦胧的月色消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

夜已经很深,但对于长孙荨而言,这个静谧的夜晚,好戏才刚刚开始。

长孙荨身穿黑色锦衣,身姿灵活的在帝都瓦房上跳跃奔走。长孙府离将军府不远,几个翻腾,长孙荨就到了将军府外。

长孙荨先围绕偌大的将军府观察一圈,找了一个守备松懈的地方翻墙进去。

进入将军府,长孙荨才发现将军府的构造很复杂,她绕了几圈都没有找到鞠瀛居住的院落。

长孙荨寻了一个看起来好欺负的侍卫,不动声色地冲上前,用银针将侍卫的穴位封住,让他不能讲话不能动弹。

长孙荨想要将侍卫搬到暗处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侍卫居然是靖安司外的小侍卫。

小七眼珠瞪得老大,他震惊地盯着长孙荨看,他没想到长孙荨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潜入将军府来找鞠大人。

长孙荨苦恼地忽略掉小侍卫愤怒的表情,她将小侍卫扛到假山后,把小侍卫的衣服拖得只剩下亵裤。

小七满脸通红,他惊恐地看着长孙荨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剥开,他害怕长孙荨会猥亵自己,身体紧张的绷成一道硬墙。

长孙荨把小侍卫的衣服,扔到离后山几十步远的花园里,她不怀好意地看着小侍卫邪笑道:“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说出鞠瀛住的位置,第二嘛——”

长孙荨眼含色欲地在小侍卫身上扫视一番,娓娓道:“让你尝试后置位的感觉。”

小七被长孙荨说的菊花一紧,夜晚的风凉凉地吹在小七身上,他面露悲色,眼珠不停地往花园后的大院子转。

长孙荨立马明了,她朝小侍卫目光所指的方向跃去,“如果你说的是真话,我办完事就回来给你解穴,如果是假话,你就等着第二天被同僚发现,将你抬回房吧。”

小七一听这话,他满眼含泪,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改过自新,重新为人。

长孙荨跃到大院,看见院里放置了很多练功的武器,便知道自己被小侍卫骗了。她刚要退出去,重新去找人问鞠瀛的住处时,她竟然看见了陆栖迟。

长孙荨屏住呼吸,隔了一段安全距离尾随陆栖迟。长孙荨心里想不明白,陆栖迟为什么要夜潜将军府,他跟鞠瀛又有什么过节。

跟着陆栖迟误打误撞下,居然让长孙荨找到了鞠瀛的住所,也让长孙荨看见了鞠瀛跟陆锦湛。

长孙荨在陆栖迟不远处,重新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听墙角。但由于长孙荨离鞠瀛、陆锦湛太远,她只能能听到稀稀拉拉几个字。

长孙荨猜测鞠瀛跟陆锦湛两人,必定会有什么交易,要不然陆锦湛怎么会大半夜的入府,与鞠瀛商谈事情。而陆栖迟又怎么会一路跟来,蹲在墙角偷听。

这样一想,长孙荨就有点为他爹担心了,大女儿刚回府没多久,就被陆栖迟强行求婚。二女儿还养不熟,心里已经盼上,站在陆锦湛一方的鞠瀛。

一家人分为三方阵营,她爹总有一天会被皇上拔了根。

“是谁!”

长孙荨呼吸一凛,是她暴露了?

陆栖迟靠得太近,让陆锦湛发现,他反应迅速,学了一声猫叫,手指捏起一块石头朝长孙荨的方向扔去。

长孙荨惊恐地看着陆栖迟,将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她一做二不休直接又将石头扔了回去。

陆栖迟察觉到还有人在偷听,他当下立断使用内力推动长孙荨身边的花坛,把火力全部引向躲在暗处的人。自己则向后跃去,隐在树上隔岸观火。

长孙荨内心不知骂了陆栖迟几百回,她这个位置退有狼进有虎,两边都动弹不得。正当她想要剑走偏锋,从屋顶往回走时,陆锦湛突然打开了窗户。

长孙荨丹田提了一口气,被陆锦湛这么一吓,硬是没有沉下去。她心思快速翻转,立马翻进鞠瀛的卧房,推开挡在身前的陆锦湛,扑向站在房中一脸担忧的鞠瀛,喊道:“鞠大人,你可知我找你找得好惨啊。”

鞠瀛抬眼看向陆锦湛,眼神与陆锦湛轻微交流,他低头看向长孙荨,询问道:“不知姑娘与我有何恩怨,为何要找我?”

长孙荨抓住鞠瀛的手,在鞠瀛宽大衣袖的遮挡下,将鞠瀛放置在枫云苑,狗洞下的纸条塞给他。

“鞠大人,可还记得在西市,你救过的女子?”

鞠瀛面不改色地收下纸条,配合长孙荨演戏,“记得。”

“那女子对你心生爱慕,叫我来寻你,只可惜我几次在靖安司门外,都没能近你身,所以我才会想出此等办法,来接近你。”

鞠瀛听完没有立马作出回答,他抬眼看向陆锦湛。

陆锦湛将长孙荨从鞠瀛身上拉过来,显然不相信地询问道:“长孙小姐想要见鞠大人,直接通报名号便可,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长孙荨也想通报名号,但长孙宛如在跟鞠瀛的交流中,对自己的评价肯定不好,她报上名号,反而会更加见不上鞠瀛。

长孙荨拉开跟陆锦湛的距离,陆锦湛身上总有一股草药味,闻着让她很不舒服。

长孙荨看向脸色略微不好的鞠瀛,她装作局促地解释道:“我在外名声不好,我怕鞠大人这么廉洁的人不愿意搭理我。”

说到这里,长孙荨像是刚想起陆锦湛的存在般,她疑惑地看向陆锦湛,反问道:“不知,旭王爷又怎么会大半夜出现在将军府呢。”

陆锦湛面不改色地回道:“半月后晋国太子会来大魏国,父皇叫本王接管帝都治安,本王怕时间来不及,便深夜赶来与鞠大人商讨对策。”

“噢。”长孙荨安安静静地应答一声。

两人将半夜入将军府的理由解释清楚,卧房立刻陷入无人讲话的尴尬境地。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陆锦湛,他向鞠瀛说道:“夜已深,为了避免再有人误会,本王还是明日再来与鞠大人,商谈帝都治安的事情。”

鞠瀛没有异意,他点头应答。

陆锦湛又看向长孙荨,“本王送你回府。”

“我拒绝。”

陆锦湛诧异地瞄了长孙荨一眼,他直接拉过长孙荨的手向外走去,“拒绝无效。”

……

长孙荨挣脱开陆锦湛的手,跟随陆锦湛离开将军府。

出了将军府大门,长孙荨退开陆锦湛三米远,俯首向陆锦湛说道:“旭王爷,民女是四王爷的未婚妻,且男女有别,就不劳旭王爷送回府上了,旭王爷还是在此留步吧。”

陆锦湛呵呵一笑,他靠近长孙荨,俯首在长孙荨眼前柔声问道:“你与陆栖迟真行周公之礼了?”

长孙荨眼底闪过狡黠的光,她不答反问:“我与四王爷行过周公之礼又如何,没行又如何?”

陆锦湛直起身体,看向天际无边的黑夜,他悠悠说道:“行了,本王把你扔到极北冰神乐国的圣池里洗干净。”

“没行。”陆锦湛把目光从天际移向长孙荨身上,正色道:“陆栖迟想要得到你,那便是难上加难。”

陆锦湛模拟两可的话,让长孙荨猜不透。陆锦湛接近自己到底是为了让陆栖迟,拿不到自己手上的东西,还是突然间对自己起了兴致?

长孙荨不解,她朝陆锦湛微微一笑,留下一句告辞,便跃足上了屋顶,朝长孙府跑去。

浓墨般的夜空没有一丝光亮,长孙荨只能通过少许大户人家,还没有熄灭的烛火来分辨方向。

行了一路,长孙荨找到枫云苑标志性的桂花树,她熟练地翻墙进院。

“终于舍得回来了。”

长孙荨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人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她循着声音的来源,朝桂花树上看去。长孙荨见陆栖迟悄无声息地坐在桂花树干上,她没好气地问道:“四王爷大半夜还不回府,在这里干什么?”

陆栖迟及腰的墨色长发随意飘散在肩头,修长的身体,在贴身衣物的衬托下显得十分矫健。他眼角微微上扬,狭长的眼睛淡淡眯起,唇角漾着一抹意味难寻的微笑。

“在等出墙的王妃回家。”

长孙荨有些许错愕,难道刚才在鞠瀛卧房内,发生的事情他都看见了?

长孙荨心有余而力不足地解释道:“我去将军府,是为了帮长孙宛如能与鞠瀛结亲。”

陆栖迟点点头,眼神高深莫测地看着长孙荨,“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

“你怎么从将军府里走出来的?”

这下长孙荨确信,陆栖迟没有看见在卧房里发生的事情,他只是对自己能从陆锦湛手里,安然无恙的逃出来生疑。再不济,应该也只是听到了陆锦湛在将军府外说的话。

长孙荨斟酌了几分,才缓缓道:“我入将军府确是为了撮合长孙宛如与鞠瀛,我虽蹲在墙角,但我什么都没听见,可能因此他们才没有为难我。”

长孙荨斜眼看向隐在暗处的陆栖迟,问道:“四王爷怎么又会出现在将军府?”

“我怀疑鞠瀛与陆锦湛有勾结,白日里我去靖安司说动鞠瀛,但不知道陆锦湛给了鞠瀛什么好处,让他闭口不提陆锦湛的事。”

“所以你听闻陆锦湛夜会鞠瀛,就马不停蹄地跟了去?”

“嗯。”

长孙荨突然想起刚才陆栖迟扔石子的事情,她拿捏着话语轻巧说道:“刚才在将军府,你是不是故意的?”

听到长孙荨问起这件事情,陆栖迟嘴角微不可见地一动,他镇定自若地越过长孙荨,看向她身后的烛火,“不是。”

“不是?”长孙荨怀疑地打量陆栖迟,她开玩笑道:“你跑得倒是够快,把我留下面对陆锦湛和鞠瀛,我好不容易脱身回府,你还跑来质问我。”

陆栖迟反击道:“王妃这不是回来了吗?这也正好让我看清了王妃处理危情的能力。”

一派胡言,长孙荨呵呵一笑,没再理陆栖迟,直接走进闺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