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婚夜

言喻文按了门铃,过了很久袁清才开门。小雅一下扑到袁清腿上,有些埋怨:“妈妈,今天你们都没来接我!”

袁清散着头发,从喉咙里低低的“嗯”了一声。她连头都没抬,拉着小雅进了屋,又说了声“谢谢”,随即准备关门,一点邀请言喻文进屋的意思都没有。

言喻文瞧出她有些不对劲,手抵着门问了一句:“怎么了?”

袁清不想理他,却又始终关不上门,气得抬头吼道:“不用你管!”

她两只眼睛肿得厉害,脸上红印未消,嘴角还破了皮,看着实在狼狈。言喻文长腿一迈,撞得袁清连连后退,脚下踩到一块还未来得及处理的碎碗片,失了平衡差点摔倒。

言喻文及时拉住她,语气波澜不惊:“不用我管,你死了我还要负责。”

袁清想发火,却碍于小雅在屋子里,硬生生忍下怒气,甩开他的手往厨房走。

小雅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找到薛梅玉,跑到厨房问袁清:“妈妈,外婆呢?”

水流开得很大声,袁清站在洗碗池前用力地搓洗着手里的碗,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她转过头去擦掉眼泪,这才回答小雅:“外婆有事要回老家,暂时不回来了。”

小雅点点头,她知道外婆经常会跟妈妈吵架回去,可是每次只要她撒撒娇,外婆总会回来的。她走过去看到袁清在擦眼泪,抓着她的手安慰道:“妈妈你别哭啦,晚上我打电话给外婆求求她……”

“你去房间玩会吧,妈妈等一下出去,”想到言喻文也在,她又加了一句,“可以找叔叔陪你玩。”

言喻文环顾四周,客厅虽然已经被打扫过,却仍能看出端倪。他捡起碎碗片扔到垃圾桶,在垃圾桶看到几张带血的纸团。小雅从厨房跑出来喊他:“叔叔叔叔,你要跟我一起玩玩具吗?”

言喻文点点头,任由小雅牵着他往房间走,目光却往厨房飘去,刚刚没注意,现在仔细看发现她走路有些坡,长裙边还蹭着一点血迹。

小雅对言喻文十分热情,把自己的玩具给他介绍了个遍,大部分玩具都是周琛买的,言喻文听见小雅满心欢喜的一会喊周琛哥哥一会喊周琛爸爸,脸色十分不好看,勉强扯出几次僵硬的笑。

小雅玩了一会渐渐困了,抱着娃娃倚着言喻文睡着了。言喻文坐在地毯上一动不动,直到确定孩子睡熟,这才把她抱起放在床上,细心的盖好被子。

他起身打量着房间,房间挺大,就是稍显凌乱。椅子上有叠了一半的衣服,小雅跟她的,其中她的内衣都是随意的扔在一边。

梳妆台的化妆品少得可怜,桌面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彩色皮筋和发夹。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关于艺术的书,还夹杂着好几本小雅的绘本故事。

一幅小画架搁在角落,他走过去掀开画布一看,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好的一幅风景画,被小雅画了好几个大头娃娃,挨个排在一起,还挺有规律。

画架下的颜料依旧是乱七八糟的摆放着,他伸出手,有意识的替袁清摆放整齐,这是跟她在一起时的习惯,明明时隔六年,却熟稔至此。

“你出来一下。”

言喻文偏头对上门外袁清的目光,丝毫没有被发现的尴尬,坦然自若地向她走过来。他个子很高,甚至比周琛还要高一点,走过来的时候脚步放得很轻,眉宇间内敛而深沉。

“什么事?”他轻轻带上门,低下头来看她。

袁清退后两步,不至于仰着头显得太过亲密,淡淡说道:“小雅还有一个月这学期就结束了,半个月时间太紧了,我希望你能再给点时间。”

她这次学聪明了,知道拿小雅来和他谈判。言喻文没理由再强求,点点头说道:“可以给你一个月。”

“谢谢。”袁清礼貌的道了谢,接着开始下逐客令,“差不多你该走……”

言喻文突然向袁清靠近,猛地揽住她的腰,身体贴着她,懒散地笑笑:“这么晚赶自己老公出家门,合适吗?”

“你放开我!”袁清推着他的胸膛,剧烈地挣扎起来,“放开!”

言喻文不为所动,一把抱起她往沙发走去。袁清一被放到沙发上,立刻试图爬起来,却被他的男性力量所压制,顿时颤抖不已。

言喻文掀开她的长裙,左腿膝盖处贴着两张歪歪扭扭的创口贴,已经渗出血来。他皱了皱眉,对她敷衍的态度莫名其妙生出怒气来,放下裙摆说:“伤口重新处理一下。”

“不用你管……你干什么!”袁清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的缩到沙发角落,抱着膝盖直发抖,刚刚他竟然把手伸进裙子里摸了她一把!

言喻文略微可惜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淡淡道:“你不听话,我可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袁清抱紧自己,脸上满是愤恨的表情,恼怒地骂了句:““无耻!””

“现在骂我无耻还为时过早。”他的目光缓慢将她打量一番,最后停在她憔悴害怕的脸上,“等回湘市有的是时间听你骂。”

袁清最后还是在他的逼迫下拿了药箱重新处理伤口。伤口是下午送她妈上了车,回家打扫时心神恍惚不小心磕在碎碗上的。匆匆止了血贴了创口贴,根本没多余的心思再管。

“我今晚留下来。”言喻文倚着沙发闭上眼睛,样子十分疲惫,“临时被你叫回来,没地方住。”

“你不会去住酒店吗”这句话生生被袁清咽回肚子里,她怕真把他惹恼,他会不会又对自己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袁清从卧室里翻出一床被子扔在沙发上,冷冷道:“你要睡,只有沙发。”

他倒一脸安逸,枕着抱枕冲她似笑非笑:“新婚头一晚就睡沙发,袁清,你是认真的?”

“你不睡拉倒!”袁清生气地去抢被子,却被他顺手一拽,扑倒在他怀里。她涨红了脸,还未说话,手上突然被塞了样东西。

“车在楼底下,后备箱有我的箱子,你帮我拿上来。”

袁清把箱子往楼上搬的时候,心里直骂他没手没脚大少爷做派,一个箱子还要她替他搬上来。她气喘吁吁地打开门,沙发上已经没了人影,卫生间里倒是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果然是龟毛洁癖强迫症,袁清冷哼了一声,把箱子往客厅一扔,就回房间准备睡觉。她还没走到房门口,洗澡的大少爷开口喊了:“袁清,把我箱子里的换洗衣服拿过来。”

袁清恨得牙痒痒,却还是乖乖地回去替他拿衣服。黑色的旅行箱东西不多,她速度飞快地替他拿好换洗衣物,走到卫生间门口。水汽瞬间铺面而来,袁清低着头傻傻地看着面前修长利落的裸腿,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你出来不会先说一下吗?”袁清别过脸,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

他前进一步,蒸腾的热气将袁清逼得节节后退,最后她把衣服胡乱往他胸口一塞,就打算开溜。

“喂。”言喻文拉住袁清的袖子,却没想到她裙子领口设计是两用,用力过猛把她整个肩头全拉了下来,一大片光洁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纤细诱人的锁骨在灯光下格外美丽。

袁清捂着胸口满脸通红地瞪着他:“你干什么!”

言喻文其实是想跟她说她忘记替自己拿短裤,也没预料到这种情况。他松了手,“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这条裙子还挺好脱的。”

“流氓!”

袁清骂完他就飞快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关门落锁一气呵成。过了会他又过来敲门,声音轻轻的却十分坚持不懈。

“袁清,洗衣机怎么用?”

袁清本来都躺到床上了,闻言哀嚎了一声,他怎么这么烦人,睡个觉都不太平!袁清心里骂了他好几句“有毛病”,这才从床上起来去帮他的忙。

脏衣服不过夜是言喻文的习惯,酒店里如果来不及他都会直接扔了,可是他今天很想洗衣服,还特别想折磨别人跟他一起洗衣服。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连洗衣机都不会用。”袁清一边弯腰演示给他看一边吐槽,样子像个唠叨的老妈妈,嘀嘀咕咕的样子怪可爱的。

言喻文抱着衣服不吭声,等袁清站起来的时候突然把一堆脏衣服塞到她怀里,抬抬下巴:“你替我洗。”

“我为什么……”袁清差点要跟他吵一架,可是她意识到吵架也没用。他们以前不是为小事吵过架,最后的结局就是他面无表情,她一个人在那边发火跳脚,什么用都没有。

言喻文双手环胸靠着阳台玻璃门,一脸愉悦地看袁清忙碌,动动唇说了一句:“真是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呸!袁清心里不知把他拧成几段,冷着脸不回应,让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以后还可以多多宜其家室。”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分明带了调笑,顷刻间把她的便宜占了个尽。

袁清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不甘示弱道:““言先生真是学识渊博,学富五车。就是生活常识差了点,连衣服都不会洗。”

言喻文没有反驳,等袁清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阳台的时候,他猛地一下扣住她的腰,趁她还未有所反应,毫不客气的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