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谁啊，什么情况，好几天了，一直跟在片场，但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剧组还有这么一位演员。”

“他应该不是演员，看样子像是哪个coser，他的长发好逼真啊，发质也太好了，而且真的长得好好看啊啊。”

“这张脸不出道，简直是暴殄天物，我愿意为他集资，求C位出道！”

“集资加我一个。”

“但是他好像每次都是跟着顾芷一起来片场的，他和顾芷什么关系？”

“长这么好看，他该不会是……被顾芷包养的吧……”

顾芷一口冰糖雪梨水差点喷出三丈远，议论纷纷的那几人听到动静，推推搡搡地走远了。顾芷尴尬地擦了擦嘴角，转眼看向身边的凌均，顿时一阵牙疼。

凌均来到这里已经有小半个月了，之所以寸步不离地跟来片场，倒不是因为她们两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爱得死去活来，一眼看不见就泪洒黄浦江，不至于的，剧本又不是琼瑶写的。

凌均这几日跟来片场完全是个意外，不知是不是受他的影响，顾芷绝世倒霉蛋的体质再次卷土重来，这几天时常出现一些不伤筋骨却有关痛痒的意外。

比如说，被片场的道具在头上砸出一个包，再比如说，吃饭时开易拉罐划破了手等等等等。

凌均对顾芷“死亡”一事极其敏感，便决定要跟来顾芷剧组，时刻看着她。

顾芷一直没好意思说，这次真的不是“死亡威胁”的锅，是她自己心不在焉，一段时间没看见他就恍惚，觉得凌均的到来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

打住！这部剧真的不是琼瑶剧！

总而言之，凌均非要全天跟着她，提防意外。

而凌均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一身修为也带来了，只不过时有时无，时灵时不灵，至于何时有何时灵，不得而知。

不过，令顾芷牙疼的不是凌均小尾巴似的跟随，而是他不肯换装扮！

别说剪个头发了，就是换身正常衣服他都不肯。一般而言，凌均对顾芷还算百依百顺，但在这事上却有异常的坚持。

顾芷问为什么，凌均一本正经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虽不在，亦不可轻易更换，否则，视为不孝。”

一句话堵得顾芷哑口无言，顾芷还能说什么？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身披长发、身着长袍，整天在剧组里晃悠。还好拍摄的是仙侠剧，凌均的一身装扮也不至于太过于突兀。再加上这张脸，也不会被认为是哪来的非主流。

凌均突然问道：“包养是什么意思？”

顾芷闻言脚下一个打滑，险些在众人面前摔个狗吭屎，幸好被凌均及时扶住。只是这一扶，只有近看且眼睛一眨不眨才能看出，凌均的手扶过来之前，顾芷就已经稳住了身形。

看来时灵时不灵的修为又回来了。

正巧导演走过来，未免被打，顾芷不想再聊包养的事，赶紧岔开话头：“导演您怎么来了？”

导演眼睛雪亮的看着凌均，满脸堆笑地说：“小顾啊，我就是来问问，你这位朋友愿不愿意演戏，我可以给他安排一个男四号，人设特别好！”

凌均淡淡地看着导演，似有若无地拦在他与顾芷之间。

顾芷猛地一咳，一脸沃特勒？腹黑男主多年修炼的演技终于要有了用武之地了吗！

但显然此时还不行，顾芷委婉道：“导演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他不会演戏，怕给剧组添麻烦。”

导演以为是还不够诚意，又道：“男三号！只要他来，就是他的了。再说这年头演技算什么，他就是个面瘫，就冲这张脸，大家也忍不住要看剧！”

这张脸是真的好，而且多年练就的演技也不是盖的，但是你好歹一个导演，当着众人的面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种话，就算真的能演也不会交给你。

顾芷再次赔笑拒绝。

导演咬了咬牙，“男一号！真的不能再拒绝了！”

一旁准备上场的男一号：“？？？”我还在呢。

这导演说话跟儿戏一样，顾芷还要拒绝，被看出苗头，导演上前一步勾搭上顾芷的肩，苦口婆心地劝导：“小顾啊，做人不能这样吧，你私底下包养人家玩玩就玩玩嘛，但你不能不让人家发展事业啊，你说，你是不是怕他将来事业发展起来了，就不受你的金钱控制了？不是我说，做人不能这样，莫欺少年穷啊。”

做人不能这样是哪样，顾芷不知道，但导演的举动无异于刺了某人的眼，以至于下一秒，五十多岁的导演在平地上摔得四仰八叉。

顾芷赶紧扶起导演，忍笑看了眼凌均，凌均的脸色早已黑沉下来，危险地眯了眯眼。

别处的人听闻动静也来扶导演，导演被两个人架着往前走，突然间又摔了一跤，半天爬不起来。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但凌均被顾芷包养的身份却被坐实了。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凌均现在可不是被顾芷包养着吗。

偶尔在片场甚至还有人来打听多少钱，能不能转手。顾芷表面笑嘻嘻，内心问候了那人八辈祖宗，她的人也是别人能肖想的！

好在这部剧是客串，戏份不多，顾芷时常呆在酒店等通知。

一回到酒店，凌均就将顾芷抵在门口，吻了上来。

凌均气息不稳，在顾芷耳边问道：“包养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芷的耳朵太过于敏感，仅是听到他的声音就酥麻成一片，不自在地摸了摸，随口胡说：“字面意思，就是承包你的一辈子，将来与你一起养老。”

说完顾芷都被自己的临时反应惊呆了，不愧是历经九死一生的人。

“真的？”凌均故意似的，气息全喷在顾芷耳边。

顾芷：“真的。”包养从现在开始就是这个意思！

真实意思她敢说吗，凌均最厌恶的是什么，她心中门儿清。

凌均不信任地看了她片刻，轻轻挑了挑眉，放开她，转身拿起手机。

顾芷一下着了慌，险些没喊出一句：不要！

不怪她惊慌，实在是不慌不行了，凌均根本不是人，这次才是真正的字面意思。

凌均初来乍到，对这里一无所知，但他的学习能力非常快，什么东西教一遍就会了，宛如开挂。手机摸了几次，渐渐也知道基本的操作。

不过顾芷有一次撞见过这人趁着她不在，背地记忆她教的东西。那时才明白，哪有什么天赋异禀开挂人生，学霸都是背地偷偷用功。

顾芷没有拆穿他，每次都摆出崇拜脸，“哇，你也太厉害了吧。”

此刻让凌均一查不就暴露了，还是坦白从宽吧，顾芷迅速抢过凌均的手机，闭着眼睛说：“包养就是建立在金钱关系上的那啥关系。”

“什么？”凌均问道，话音显然含着笑。

“就是那啥，”顾芷羞于启齿，红着脸，“肉体。”

“那我可不是被你包养了。”凌均说着凑了过来，吻了吻顾芷的唇，原本只是蜻蜓点水，吻着吻着就变了味，房内空气灼热起来，“你只能包养我一个人。”

不是，怎么发展成这样了？

顾芷在凌均的亲吻中一愣，凌均究竟听明白没？他们不是结发夫妻的关系吗，怎么就发展成包养关系了？凌均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那事之后，顾芷说什么都不愿再让凌均跟去片场，这天下午独自拍完戏回到酒店，看见一个十分潮流的大帅哥，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推门出去看了看房间号，没错啊。

等看清楚帅哥的脸，顾芷下巴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掉到了地上。

这奶奶灰色的短发！这骚气冲天的小皮外套！这闪瞎人眼的裤链！

这人……真的是凌均吗？

说好的坚决不剪头发，坚决不换衣服，坚决不啥啥啥呢？凌均你要是被鬼上身了你就眨眨眼！

凌均看出顾芷的凝滞，黑沉的眼眸一转，淡淡道：“很奇怪？”

何止是很奇怪，是非常very大大的奇怪！不过也是真的帅爆了！

凌均来到这里，气质虽不至于如以前一样阴冷，但还是十分冷漠，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高冷。这一身装备加身，将他的高冷而凌厉的美貌衬得越发清晰，简直帅炸苍穹！

顾芷眼睛晶亮的看着他，“你穿成这样回来，一路上没有被大姑娘小姐姐们包围吗。”

凌均没有完全明白顾芷的话，只道：“确实，途中许多人回头看我。”

回头率肯定百分百！

顾芷问：“你怎么突然这样？”

凌均淡淡地道：“没什么，既然要与你在此处生活一辈子，自然也要适应你的世界。”

顾芷差点信了这番话，直到越看越觉得凌均这身装扮眼熟，这时，手机震了一声有消息进来，顾芷看了一眼。

毛毛发来消息，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顾芷不明白对不起从何而来，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顾芷终于知道凌均这身装扮为什么眼熟了。

这不是与她手机锁屏上的人从头到尾一毛一样吗！

手机屏上的是她的爱豆，长相澄澈明朗，一直走干净少年的路线，有一次上一个时尚杂志封面，风格大变，粉丝们嚎了半个多月，没想到爱豆换种风格也帅炸天，纷纷舔屏，顾芷就是舔屏大军中的一员。

这张照片也一直是她手机电脑的桌面。

没想到居然被凌均看到了，看到就看到了，居然还有样学样，有样学样就算了，居然还都一样帅爆！

不过，凌均这是吃醋了吗？

凌均显然也看出了顾芷知道他这一身的由来，他没有丝毫不好意思之类的情绪，反而十分强势地揽住顾芷，道：“以后不许看别人。”

顾芷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人在嘴唇上咬了一口，不疼，反而麻麻的。

……

房间的热度渐渐散去，顾芷温存地摸了摸凌均略微汗湿的脸，凌均的眼睛看着她，吻了吻她的额头，什么也不必说，所有的爱意都在里面了。

顾芷突然说：“你究竟是怎么知道你……死之后，我可以回来的。”

凌均来到这里已然半个多月，这是他们一直以来都刻意避免谈论的问题，每当稍有谈及的苗头，顾芷就会想起地牢里的时候，之后便没有勇气再说下去。

如今终于鼓起勇气再次谈起。

凌均察觉到顾芷的身体在发抖，用力抱紧了她，轻抚她的背，道：“因为楚懿。”

顾芷明白了。

当初楚懿脑子里突然多了一个能说话的东西，必然会害怕，或许曾与凌均说起这事，凌均便从小A那里套了话。

不过自从第三次改变剧情的机会用过之后，小A便再也没有出现，顾芷隐约有预感，它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了。

顾芷道：“也不知道小说世界现在怎么样。”楚懿与未若他们会不会随着凌均的死亡而彻底消失。

凌均一下一下地轻抚顾芷的背，心知顾芷的心思，道：“我杀死鬼王时，扶岭峰大败鬼族，他们都还活着。”

那就当做他们还在那个世界好好活着吧。

顾芷深吸一口气，“你当初，为什么，为什么……”

后面的话顾芷没有说出口，但凌均定然知道她要问什么。

凌均又吻了吻顾芷的额头，他知道终有一日会提及这件事，却并不为自己解释，十分坦然道：“因为不甘心。”

从地牢里出去时，凌均并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去。因为此前他早已从楚懿那里得知，鬼王修为无敌。

踏出地牢时，凌均心想，他死在鬼王手下，顾芷便能回到她的世界，从此再无交集。

弥留之际，只要不再见，他便能狠下心成全顾芷。

偏偏那场大战留了一口能支撑他重返地牢的气，就是那口气让他见到顾芷，也让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不甘心顾芷回家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渐渐忘了他，更不甘心，明明能重回到顾芷身边，却是生死之别，此后便是碧落黄泉永不见。

各种不甘心让他狠下心，以至于用了极端的方式，让顾芷亲手断了他那口气，让顾芷一辈子都忘不了他。

即便忘了他，两人的血肉也会一直交融在一起，永不分离。

凌均自认不是好人，那么，做出这种手段又有何不可。

而以顾芷对凌均的了解，自然也能猜到凌均当时的心路历程。

凌均实在太可怕了，可喜欢上那样的他，顾芷又突然觉得，自己才是最可怕的。

顾芷深深看了他一眼。

凌均会意，笑了笑，“以后不会了。”

顾芷又深深看了他一眼。

第二日，顾芷一整天没有戏份，毛毛来了她的房间。

毛毛自从凌均来到这里的那天开始，身体一直不舒服，几乎没怎么在凌均面前露过面。

顾芷早就觉得奇怪了，按理说，毛毛不记得她穿书的事，“酸爽复仇之路”这本小说都不存在了，毛毛不可能会不敢面对凌均。

顾芷能明显看出来，毛毛是在躲凌均。

但顾芷没想到，毛毛躲凌均的原因是她都记得。

“你不是说我云南那时候，我是房间不透气晕过去了吗，”顾芷皱了皱眉，“既然你都记得，那我那次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着火了，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整个房子几乎都要烧没了，”毛毛回想起那段记忆，仍旧心有余悸，“等我叫人灭火，整个房子也都只剩下几根木架了，你……你根本没有半个身影，我还以为你死了。”

毛毛吸了吸鼻子，“我不敢告诉别人，更不敢告诉你父母，总觉得你还会回来的，这次也只是死亡穿书的一种形式。”

之后的事情就很清楚了，为了救顾芷，想方设法地杀凌均。

房间一时沉默。

顾芷吸了口气问：“后来呢，后来为什么骗我说不记得？”

“你当时那个状态，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整天失魂落魄，恍恍惚惚的，就差跟着凌均一起去死了，我……”毛毛不安地抿了抿唇，“我哪敢告诉你实话，只能说我都不记得，想让你把一切都当做是一场梦。怕你发现，我还联系人全网删了那本小说。我当时以为，你这样，会好受一点。”

是好受了一点，不寻死觅活了，整天疑神疑鬼精神恍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每夜每夜地做噩梦，差那么一点就要进精神病院了。

顾芷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毛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她明白，但是阴差阳错间，毛毛所做的一切却都将她推向更崩溃的境地。毛毛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一直不敢面对他们。

这个事如果顾芷不表态无所谓，毛毛恐怕一辈子都会耿耿于怀。

“算了，”顾芷摆了摆手，尽量轻松地说，“所以说，你以后写小说对主角好一点！还有，别再给我找存在感了啊，给你自己安排一个对象吧，自己都是单身狗一只，还瞎操心谁呢。”

所以说，她就是圣母玛利亚这句话真的没错！

都这时候了，她都经历过那么惨的事情了，到头来，还是她来安慰别人！心好累。

更让人心累的却还在后面，坐在一旁的凌均突然道：“你就是小说作者？”

完了，顾芷心道完了。

此前顾芷与凌均解释过所有的一切，告诉过他小说的事，听闻真相后凌均没有说话，唯一一次独自一人在客厅坐了一夜。

顾芷心知凌均心中有怒意，但不知道怒意会这么重，在毛毛承认自己是作者之后，凌均挥手之下，面前的桌子便翻飞起来，重重砸在地上。

等再看，一把澄亮的剑便已然抵在了毛毛脖间。

毛毛不比顾芷有经验，当场吓得脸色煞白，眼泪直接流出来。

凌均眼眶微红，阴冷地开口，声音却在克制中发颤：“对于你而言，我们不过是书中任人宰割的傀儡，但对于我而言，”凌均一字一顿，“你所杀之人都是我的血亲，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在我眼前惨死却无能为力，最后，你却告诉我，他们都是因我而死，只因我是主角，这一切我就必须承受。”

“作者，你真是，根本没有心。”

说到最后，不知是不是顾芷的错觉，她似乎看见凌均掉下一滴泪。

顾芷心中也很难受，她能明白凌均心中的痛。

血亲一个个被杀，自己一路颠沛流离，被折辱，被痛殴，被扔进泥沟里践踏，一切的一切，本以为只是命运的不公，最后却发现，竟是有人在一手操作。

那个人站在高高的上帝的位置，一手策划这一切，到头来，却告诉你这一切不过都只是让你强大的手段，博读者一笑的套路，任谁知道，此刻都不会平静，只会恨不得杀了那个自以为是的上帝。

“对……对不起。”毛毛失声痛哭。

毛毛不止是害怕，更是由凌均的举动联想到了顾芷穿书时会有怎样的经历，忍不住大哭起来。

凌均一言不发地提着剑，那剑就抵在毛毛脖颈间，只要稍稍用力，毛毛必死无疑。

顾芷心惊胆战地盯着凌均。

“如果没有她，”凌均侧头看了顾芷一眼，眼中通红，“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凌均收了剑，垂下眼睫，“滚。”

毛毛愧疚地看了看顾芷，深深鞠躬，走出房间。

良久，顾芷与凌均在原地站了良久，静默无声。

顾芷以为凌均如上次一样，需要独自一人消化，而她也没什么脸见凌均，转过身准备离开，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

顾芷身形一顿。

“别走。”凌均的下巴搁在顾芷颈窝，重重吸了一口气，仿佛某种野兽找到令自己安心的味道，渐渐平静下来，“你一开始是不是也把我当做傀儡。”

顾芷沉默了一会，“说实话，会被打吗？”

凌均心中明了，道：“那便不听实话。”

“那好吧，”顾芷说，“我对你完全是一见钟情，第一次见到你就深深地爱上了你，爱你爱到无可自拔，不然怎么会为你挡刀挡剑，几次三番被你打，又三番五次对你狠不下心。”

“原来你只是喜欢我的脸。”

“不然呢，图你腹黑陷害我，图你动不动就掐我脖子？”顾芷无语，“要不是因为这张脸，我早就抛下你了。我们颜控就是这么任性。”

凌均似乎笑了笑，顾芷肩窝传来一阵痒意。

凌均忽而道：“对不起。”

顾芷吸了口气，也道：“对不起。”

迟来的一句对不起，终于从两人口中说出来。

顾芷的客串戏份在次日全面杀青，她收到粉丝送来的一大捧花，与剧组人员道完别，就走到凌均身边，手捧鲜花与他合了个影，设为了手机壁纸。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头奶奶灰，顾芷没忍住一阵爆笑，被人抓过去堵住了嘴。

剧组杀青了，而他们的故事却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