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一块佩玉

上回说到郝天雨和徐镖师要到西厢乙字十五号房间看看,那正是思思和小婷所住的房间。miaokanw.com郝天雨走去一看,房间空空如也,人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问店小二,才知道主仆两人下午已离开客栈,去了哪里,店小二也不知道。这更引起了郝天雨的疑心:难道他们就是神秘的刀客?不是为这一趟镖而来?的确,从他们主仆两人的言谈举止来看,不大像劫匪的行为。早知道他们是神秘刀客,就不该惊动他们了。郝天雨转而一想:他们真的是神秘刀客?似乎与江湖上传言的又不大相符。虽然至今无人知道神秘刀客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神秘刀客从来不带刀器,更别说佩长剑了。闻说他身藏飞刀,只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刀何时飞出,从什么地方飞出。这一对主仆身佩长剑,会是神秘的刀客吗?何况神秘刀客向来是独来独往,怎会带了一个小厮?

当郝天雨和徐镖师转回来时,练管家问他:“查得怎样了?”

郝天雨说:“那一对主仆早已离开,不在客栈了。”

练管家再问明这主仆两人的情况后,摇摇头说:“这主仆两人不可能是神秘刀客。”

“哦?为什么?”

这时,断刀山庄的众多高手也先后赶来了。首先赶来的是丐帮的千里追音侠丐司徒长老。他看了看伤者的伤处,立刻肯定地说:“这的确是神秘刀客所为。想不到我们四处追踪,他却在我们的眼皮下出现了。”

波斯商人哈里札一听,更是愕住了。他原先还抱一丝希望,希望断刀山庄的练管家看走了眼,不是神秘刀客所为。现在连中原武林极有声望的一流高手千里追音侠丐都这样说,那是肯定无疑了。这块可能被文成公主曾经佩戴过的汉玉,落到了神秘刀客手中,恐怕怎么追也不回来了。

他不大明白,神秘刀客向来只是杀恶除奸,从来不盗取他人钱物和珍宝,更不会有打家劫寨的行为,怎看中一块汉玉而出手了?除非那块汉玉隐藏着什么秘密或武功秘笈,神秘刀客才一直从西安跟踪来到兰州。可惜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研究这块汉玉,就为神秘刀客盗了去。

尽管这块汉玉只用了两百两银子买来,对哈里札来说,这区区两百两不当回事,丢了就丢了,不值得去追查。要是这块汉玉真的是文成公主佩带过,其中还隐藏着什么秘密,那哈里札的损失就惨重了。

哈里札现在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不能报官,一报官,这块汉玉就会为官府没收,甚至还不能离境,更妨碍了他的买卖大事;也不能叫镖局赔偿。因为这块汉玉他没有托镖,只是随身带着的一件小玩意。不同镖车上的货物,给人劫走,镖局负责全部赔偿。

众多高手先后赶到,一听是神秘刀客所为,商议一会,便分头去追踪神秘刀客了。商队也在第三天离开兰州,往边关而去。

思思和小婷因为害怕碰上崆峒派的人,在当天下午,不但离开了客栈,也离开了兰州,转到城外一处小镇上的客栈住下,第二天一早,便动身往边关而去。她们比商队早动身了一天,因而不知道她们要寻找的神秘刀客,就出现在兰州她们所住过的客栈里。

在黄土飞扬的丝绸路上,她们突然听到消息:神秘刀客在兰州出现了,盗走了商队首领哈里札的一块名贵汉玉,伤了哈里札贴身的一名护卫。兰州所有的武林中人都震惊了,现在纷纷出动四处寻找。

思思和小婷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事情哪有这般巧?自己一离开兰州,神秘刀客就在兰州出现了。早知这样,留在兰州多好,那自己不就可以碰上神秘刀客了吗?都怪郝天雨,要不是他,那一夜说不定自己就可以捉到这个神秘刀客,在江湖上扬名了。现在是白白错过了这一次极好的机会。

思思想了一下说:“不行,丫头,我们转回兰州去,找这神秘的刀客。”

“小姐,你不是说真的吧?我们现在转回兰州去?”

“他在兰州出现,我们干吗不转回去?”

“小姐,你没听人们说,眼下武林各派高手和江湖人士纷纷出动,离开兰州,四下找寻这个神秘的刀客吗?我们转回去干什么?我要是神秘刀客,盗得了宝玉,早已远走高飞,绝不会留在兰州等人来捉自己。”

“那我们不转回去了?”

“当然不转回去。现在兰州肯定闹得像一锅煮滚了的汤,不但断刀山庄的人会在兰州城内外四下搜查,官府的人肯定也在城里挨家逐户搜查。我们转回去,不自找麻烦吗?说不定有人会将我们当神秘刀客抓起来呢。”

“丫头,你胡说什么?怎会有人将我们当神秘刀客办了?”

“小姐,这很难说。出事的客栈,就是我们住过的客栈,出事的那夜,我们又偏偏走了。别人不疑心,起码郝爷就会对我们起疑心,何况他本来已对我们起疑心了。要是我们转回去碰上他,小姐,你想,他会对我们怎么样?”

“他总不会将我们当神秘刀客抓起来吧?”

“小姐,这个我不敢说。”

“哼,他敢抓我,我叫他有好看的。”

“小姐和他动手?”

“不动手,让他来抓我们吗?”

“小姐,要是我们一动手,就等着人将我们送回崆峒山好了,别再想去寻找什么神秘的刀客了。”

“丫头,怎会这样的?”

“小姐,我听人说,什么都可以假,一个人所学的武功却假不了。我们只要和郝爷一动手,他就会看出我们的武功是崆峒派的,不起疑心?小姐不是听说少掌门也到了兰州吗?要不,我们就不会这么快离开兰州了。”

“那我们不去追踪神秘刀客了?”

“追呀。”

“我们不回兰州向人打听,又怎么追?”

“向人打听,我们不一定要回兰州,在这条来往边关的路上,碰上了武林中人和江湖人士,就可以打听。现在神秘刀客在兰州闹得沸沸扬扬的,只要是江湖上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说不定神秘刀客取了宝物,会跑来这一带躲藏,叫我们撞上了。”

“不会这么巧吧?”

“小姐,世上的事很难说。小姐福大命大,说不定神秘刀客,真的让小姐碰上了,让小姐名扬天下呢。”

小婷呢比思思还害怕碰上了崆峒派的人,所以才用话稳住思思,哄思思别回兰州。她对寻找神秘刀客远没有思思那么感兴趣。当然,她也好奇,想看看神秘刀客是什么样儿,却不像思思想捉拿神秘刀客而扬名天下,更不想当什么女侠,受人敬仰。

思思听了她的话就笑了:“丫头,要是真像你所说的就太好了。”

“小姐,不过我有一点担心。”

“你担心什么了?担心我们胜不了神秘刀客,捉不了他?”

“小姐,这个我不担心。我只担心我们会碰上了少掌门和郝爷他们,那我们哪里也别想去了。”

“你说的也是,那我们远远躲着他们好了。”思思自问,自己的武功怎么也胜不了兄长秦万山,最好还是别碰上他为好。

这一天,她们骑马走了一百多里,来到了庄浪河边一处叫新屯川的小镇上投店住宿。由于思思是女扮男装,一旦扮成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自然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风采。在西北一带剽悍汉子看来,无疑如潘安再世,宋玉还魂,十分引人注目。再加上眉目清秀、一双眼睛会说话的小婷扮成的小厮,更惹人注目了。

在兰州,因为来往的人太多,各式各样的人物都有,思思她们还不怎么为人注意。但新屯川这个小镇就不同了,来往的人不多,投店住宿的人就更少,所以她们的出现,立刻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但看见她们主仆两人都身佩长剑,一时惊疑不知她们是什么人物。客栈里吃饭、住宿的客人,本来在纷纷议论兰州发生的事,一见她们进来,一时之间大家都不出声了。一双双目光都在打量着她们。

在客人中,也有一些是江湖上的人,他们特别注意思思和小婷,他们比其他客人多了一层疑问:这风度翩翩的少年不会就是神秘的刀客吧?要是这样,得好好问问他们了。他们目送思思、小婷在店小二的殷勤伺候下进了楼上的一间房间,正打算下一步怎么做。谁知思思和小婷在房间里安顿好行囊后,为了想从人们口中知道更多神秘刀客的情况,也转下楼来,选了一张桌子,叫菜用饭。

几位江湖中人不禁相视一眼。其中一位麻衣汉子站了起来,走到思思桌旁坐下来。思思和小婷十分意外,这个汉子并不认识,他干吗跑到跟前坐下来了?正想询问,麻衣汉子先开口了,问:“阁下从何处而来?”

小婷说:“我们从兰州来呀。”

“昨夜兰州发生了一件大事,阁下知不知道?”

“知道呀,不就是神秘刀客在兰州出现了,盗走了商人哈里札一件宝物,你想向我们打听神秘刀客的事?”

麻衣汉子一笑:“不错,在下正想打听有关神秘刀客一事。”

思思对这汉子可以说是没半点好感,没好气地说:“对不起,你要打听神秘刀客的事,请向别人打听去,我们不知道。”

麻衣汉子又一笑说:“你们不是从兰州来吗?怎么说不知道了?对不起,请阁下将腰上的那块佩玉解下来,让在下看看。”

原来这几位江湖中人,不但注意到思思是一副陌生面孔,更注意到思思身上佩戴了一块玉佩,恰好波斯商人哈里札被盗走的,也是一块价值连城的汉玉,这就更引起这几位江湖中人的注意了。

思思不禁怔了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在下只想看看而已。”

“我凭什么要让你看?”

“阁下这块玉,恐怕不是自己的吧?要不,怎么不让人看?”

小婷起疑心了:“什么?你不会说我家公子的这块玉佩是偷来的吧?”

“哎,在下可没有这么说。不过,哈里札的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的确是给神秘刀客盗去了。”

“你疑心我家公子是神秘的刀客?”

“是不是,只有你和你家公子知道。”

思思生气了:“你知不知本公子是什么人?”

“在下正想请教。”

“本公子姓辛名田。”

思思在女扮男装时早有准备,将自己“思思”之“思”拆了开来,心变成了辛,田依然是田,称为辛田公子,以便在投店时登记姓名所用。

麻衣汉子说:“久仰,久仰,似乎在兰州一带,没有这一姓氏,公子大名,也极少听闻,看来你们是外地人吧?”

思思顶了他一句:“你既然没听闻,久仰什么了?”

麻衣汉子哈哈一笑,小婷却说:“我们当然是外地人呀。”

“是吗?请问你们跑来兰州干什么?”

思思反问一句:“你管得着吗?”

小婷忙说:“公子,你别这样说,不然,他们的误会就更大了。”小婷又转对麻衣汉子说,“你知不知我家公子为什么跑来这里?”

“愿闻一二!”

“我和我家公子是为了追踪神秘刀客而来到了这里。”

“哦?你们是为追踪神秘刀客才来这里?”

“是呀,要不,我们来这里干吗?”

“你以为我们相信吗?”

“你们不相信?”

“小兄弟,看不出你年纪小小,却会抖出贼喊捉贼的伎俩来,可惜这一伎俩已老得掉牙了,对我们已不管用了。”

“我可是说真的呀,你们干吗不相信?”

“小兄弟,在这里你跟我玩什么花招也没用。说!你家公子身上的那块玉是怎么得来!”

“是我家公子自幼佩戴的。”

“自幼佩戴,干吗不让我们看看?是不是作贼心虚了?”

小婷不禁看了小姐一眼。尽管小婷为人机灵,但到底是小姑娘,她只感到,玉不是偷来的,给人看看也没有所谓,总不会为争面子,和这些追踪神秘刀客的人打起来吧?那误会不更大了?便说:“公子,我们要不要将玉佩解下来让他们看看?”

思思可不是这么想。别说自己是个少女,身上的玉佩怎能随便解下来,让这些臭男人看?那自己今后颜面何存?就算自己真的是一个男人,身上佩戴的东西,也不能随便解下来让陌生人看。何况这班帮人还这么蛮横无礼,更不能示弱了。要不,自己今后还怎么在江湖上行走?她生气地对小婷说:“你怎么这样的软弱?本公子身上的东西,岂能随便让人看的?”

“公子,他们误会怎么办?”

“由他们误会去,我不信他们敢向本公子动手。”

麻衣汉子又笑着说:“你们主仆两人演的戏不错呵,妙极了。可惜我们在座的人,个个都不是傻瓜糊涂蛋。”

思思恼怒地问:“你想怎样?”

“没想怎样,现在你就是解下那块玉让我们看,我们也不看了。”

小婷“哦”了一声:“你们不看了?”

“对,不看了,你们乖乖地给我留下来,哪儿也不准去。”

思思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凭你,就能留下本公子?”

“姓辛的,你最好别逼得我们出手,你大概还不知道在下是什么人吧?”

“不错,我的确还没有请教你高姓大名。”

“那你听清楚了,在下是这一带有名的拼命十三郎石敢当,也是断刀山庄孟老庄主的关门弟子。在下可能留不住你,但我师父他老人家,可以留下你们吧?”

小婷怔了怔:“你是孟老庄主的弟子?”

“好说,在下是他老人家最不成材的弟子。我劝你们,别打算从这里逃出去。因为我早已发出了讯号,很快就有大批高手赶来,你们想逃也逃不了。”

小婷说:“你这个人怎么这般的糊涂,你以为我们真的是神秘刀客吗?”

“小兄弟,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的好。”

小婷问思思:“公子,我们怎么办?”小婷不是害怕众多高手赶来,因为自己是不是所谓的神秘刀客,最后大家一定能弄清楚。她怕的是一旦崆峒派的人赶来,那就得给捉回去,那不白出来了?

思思也意识到这一点,说:“我们不理这个姓石的糊涂蛋,我们走!”

石敢当一下将刀亮了出来:“你们敢走?”

小婷着急起来了:“你这个人怎么这般的糊涂?我们真的不是什么神秘刀客,你就不怕冤枉了好人吗?”

“你们既然不是,干吗要急着离开,不敢留下来,和赶来的众多高手见面?”

思思说:“你叫我们留下就留下,我们不是好没面子?”

“那你是逼我出手了?”

“随便你怎么说,本公子一定要离开这里,你想拦也拦不住。”

“好,请亮兵器,在下很想领教你这个神秘刀客的功夫,是不是真像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眼见双方交锋一触即发,在座的江湖人中,有一位年约五十岁上下的老者,走了过来说:“两位且慢动手,听小老一句话,不知可否?”

石敢当问:“你有什么要说的?”

“石大侠,说不定我们真的误会辛少侠了,他不是什么神秘刀客。”

小婷紧张的心顿时松了下来,说:“是呀,老丈,我家公子真的不是什么神秘刀客。”

老丈又对小婷说:“小兄弟,要是你家公子真的不是神秘刀客,不妨坐下来,多留一会,等候来人赶到,不是可以辨明是非,还你家公子一个清白么?何况天色已晚,你们不在这客栈住下,又到哪里投宿?”

思思说:“不行,本公子一向不喜欢与武林中人来往打交道,说不定他们来了,也分不清是非的。”

“辛小侠,这么说,你不是更令人疑心你是神秘刀客了?”

“我真不明白,你们凭什么说本公子就是神秘刀客了?”

石敢当说:“就凭你身上的一块玉。”

“有玉就是神秘刀客了?那多少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千金小姐,哪一个身上不佩戴一块玉,是不是他们都是神秘刀客?”

“但你的情况不同。”

“有什么不同?我看你是欺人太甚,无事生非,本公子也不是好惹的。”

老丈说:“好好,两位少说两句。辛少侠,这块玉真的是你从小佩戴的?”

小婷说:“是呀,是我家老爷从小就让公子佩戴在身上的。”

老丈说:“这样就更好办了,只要等失主到来,一下就可以辨明真相,消除误会。”

“什么?要等失主到来?那要等多久?”

小婷也说:“是呀,要是失主十天不来,我们也要等十天吗?”

“这个,小兄弟放心,失主丢失了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他今夜不赶来,明天也会赶到,请辛少侠就在客栈多住两天。”

“多住两天,那我们不要多花银两了?”

石敢当说:“放心,你们的食住费用,在下全包了。”

“哦?你这么大方?”

“区区十多两银,在下出得起。”石敢当说着,丢下二十两银,对店小二说,“这是他们主仆两人两天的食住费用,有多的就赏给你。”

店小二大喜:“多谢石爷。”

思思却耍起小姐脾气来:“谁稀罕你的银两了?难道本少爷没有银两,要用你的臭钱?”她对店小二说,“退回给他,本公子自有银两给你。”

“这——”店小二一时愣着,不知怎么办才好。恰好这时,一条人影凌空而来,众人一看,是中原武林的有名人物、丐帮的千里追音侠丐司徒长老赶来了。司徒长老这时已近五十岁,仍然神采奕奕,威风不减当年。在丐帮中,他的轻功最好,就是在中原武林人士中,轻功也在十名之内。千里之内,一天可以来回,所以才有千里追音侠丐这一绰号。有他的到来,要是姓辛的真的是神秘刀客,就无足畏惧了。谁不知道千里追音侠丐是当今武林中的一流上乘高手?

石敢当连忙上前迎拜:“司徒长老,你及时赶到,实在太好了。”

在场众人个个肃然起敬,思思和小婷也不由地站起身来。不是崆峒派的人赶来,她们就不必害怕会露出真相了。司徒长老与她们没有见过面,不会认出她们的。

司徒长老一双锐利的目光,似冷电般环视四周一眼,对石敢当说:“石侠,不必客气,神秘刀客现在何处?”

石敢当一指女扮男装的思思:“司徒长老,就是他。”

千里追音侠丐司徒长老一看所谓的神秘刀客,不但怔了怔,也大为愕异:“什么?就是他?”

思思在千里追音侠丐的眼里,不过是一位衣着光鲜、脸上仍带稚气的公子哥儿,哪里像久经风雨、神秘莫测、来去无踪无影的神秘刀客了?既没有江湖中人那种剽悍不驯的习性,也没有精明老练、行动敏捷的神态;反而像富贵人家的绔纨子弟,脸上挂着一丝不以为然的傲慢。要是这么一个公子哥儿也会是神秘的刀客,不但令自己、也令武林中所有人都看走了眼,没人会相信。

“不错,就是他。”石敢当应着。

司徒长老再次上下打量思思:“你就是神秘刀客?”

思思虽然敬重司徒长老,但她的任性使她又耍起了小姐脾气,含笑地反问:“你看我像吗?”

司徒长老说:“我老叫化是有点看不出。”

小婷在旁说:“前辈,我家公子才不是什么神秘刀客,我们是为追踪神秘刀客才来到这里的。”

“哦?那他们怎么将你家公子当成神秘刀客了?”

小婷一指石敢当:“我也不知道,前辈,你去问他吧。”

石敢当说:“你们还敢耍花招?说你们不是神秘刀客?”

小婷说:“什么神秘刀客,我看你才是神秘刀客哩。”

“你——”

“我,我什么了?我说得不对吗?”大概小婷见丐帮的千里追音侠丐来了,这可是中原武林侠义之帮的高手,不会恃强凌弱,更不会不讲道理,所以就无所畏惧地说,“我也不知道你是恃强凌弱,还是脑子里有了毛病。我们像神秘刀客吗?据我所知,神秘刀客从来不带剑,只会用刀,所以才叫刀客。而你带了刀,不是刀客又是什么了?我没说错你吧?”

“你,你敢胡说八道,倒打一耙?”

“我胡说八道?那你呢?不更胡说八道?我们哪一点像刀客了?”

司徒长老见思思气定神闲,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神色中没有半点紧张害怕的样子。而他跟前的小厮,天真而又牙尖嘴利,驳得石敢当几乎没有话说。显然,这位侠士打扮的少年,不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就是哪一位富有的武林世家的儿女了,决不可能是大漠边关上以及最近在陕川边上神出鬼没、轻功极俊的神秘刀客。尽管大家都没有见过神秘刀客的真面目,但也没听说过神秘刀客用剑杀人,这位小厮没有说错。他不由地问石敢当:“石侠,你凭什么说他们是神秘刀客了?”

“他身上有一块名贵的玉佩,在下怀疑这块玉,极有可能就是商人哈里札所丢失的那一块价值连城的汉玉。”

司徒长老这才注意到思思腰带上,的确佩戴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但是不是波斯商人丢失的那一块,就不得而知了。司徒长老没有见过哈里札那块汉玉,便说:“小侠,你能不能将那块玉佩解下来,让我老叫化看看?”

思思见是司徒长老请求,不敢不从,便将玉佩解下来,交给了司徒长老,说:“前辈请看,这是我爹在我十岁生日时,特意从京城墨燕斋古玩店买来给在下作纪念的。”

司徒长老听思思这么说,不禁神情凝重起来,观察了这块玉佩一下,一时不语。思思问:“前辈,你看出了什么没有?”

司徒长老说:“老叫化看不出来,也没见过失主所丢失的玉是什么形状。”

小婷着急了:“那怎么办?”

司徒长老想了一下说:“这样吧,要是你们信得过我老叫化,让老叫化连夜带这块玉赶回兰州,交给失主看看。若不是失主之物,老叫化也连夜赶回来,原璧送还给少侠。”

思思说:“前辈誉满天下,视千金如粪土,在下又怎信不过前辈?”

“多谢少侠信任老叫化,请少侠稍等片刻,老叫化去去就马上回来。”其实司徒长老早已不相信眼前的思思是什么神秘刀客了。但为了给思思彻底洗清嫌疑,以平息石敢当等人的疑心,不得不这样走一趟。司徒长老说完,便闪身而去,如一条幻影,一下在众人面前消失。来时无声,去时无影,这等极俊的轻功,令众人十分的惊奇和敬佩不已。有这等上乘的武林高手来追踪神秘的刀客,何愁捉拿不到?

司徒长老刚走不久,又有一批高手赶来了,有四五人之多。其中有断刀山庄的练管家和哈里札身边的两名剽悍刀客。他们是在远处看见了讯号的升起,不约而同赶来的。只是他们的轻功远远不及千里追音侠丐司徒长老,故而现在才到。

石敢当一见练管家也带人赶来,更是大喜说:“练管家,你也赶来了,那真是太好了。”

思思和小婷一下见四五名高手一同来了,不由吃了一惊。她们十分担心郝天雨和崆峒派人来到,认出自己来。

练管家问:“神秘刀客在哪里?”

石敢当一指端坐不动的思思说:“就是他。”初时,他还有点担心司徒长老走了后,思思会丢弃宝玉而骤然逃走,自己拦截不了。现在见练管家来了,就完全放心了。谅思思也不敢在众多高手面前逃走。

练管家打量了思思一眼,又看看小婷,他的惊疑神态,几乎和司徒长老一样,不敢相信眼前这样一位神态傲然、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会是神秘的刀客。他愕然地问:“他就是神秘刀客?不可能吧?”

可是,哈里札身边的那两位剽悍而又精干的刀客,几乎一齐叫起来:“是你们两个?”

小婷说:“你们不会也以为我家公子是什么神秘刀客吧?”

石敢当同时急问:“两位认出他们来了?”

一个刀客说:“认出,认出,我怎么会认不出他们来。”

另一个刀客说:“就是他们两人,一直从静宁州跟踪我们商队来到了兰州,我们早已暗暗注意他们的行动了。”

石敢当又问:“他是神秘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