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临真端端正正地坐在理王府为四贝勒大婚准备的新房里﹐已有两个时辰了。miaokanw.com

这一日迎亲、拜堂﹐到现在她正襟危坐地待在喜床上两个时辰﹐一路下来早已折腾得她疲累不堪了。

再加上今儿个一早还在定孝王府时﹐她听了额娘的嘱咐少吃少喝﹐是以她只在早上匆匆吃了半块小桂花糕﹐喝了一小口水﹐一整日下来﹐到了现在她早已饥肠辘辘﹐饿得浑身虚软无力了。

可这一切的折腾她却丝毫不觉得苦。

这是梦呐﹗她竟然真的如愿嫁给胤禅了。

就算是现在﹐她人已经踏踏实实地坐在理王府的喜床上﹐她仍有些踩在云端的飘然﹐总觉得一切不像真的﹐老天爷赐给她的恩惠就像是作梦一般。

她真的嫁给胤禅了。

从今而后﹐他是她的夫君﹐她一生一世的良人了。

临真的手轻轻颤抖着﹐是因为满心的喜悦﹐喜悦着往后的每一天她能日日见到胤禅﹐服侍他

而胤禅他会爱她吗﹖会喜欢她的服侍吗﹖

临真回想起昨儿个夜里额娘同她说过的男女之事﹐不由得羞红了脸。

不久的将来她要为胤禅生下后嗣﹐她喜欢女娃儿﹐可胤禅是贝勒爷﹐他肯定喜欢男孩承嗣爵位、荣争功名﹐如果生男孩儿或女孩儿由得她作主的话﹐她想先为胤禅生个男孩儿﹐再来就生个女娃儿。

不知胤禅喜不喜欢孩子﹐若他不喜欢孩子﹐那她可得小心些﹐别让小娃儿们惹恼了他。

临真突然想到胤禅被一群哭闹的小娃儿们团团围住的模样﹐不由得quot;噗吃quot;一声笑了出来。

突然新房前厅传来开门声﹐临真心头一悸﹐慌慌张张地赶紧又端坐好﹐微微垂下了脸﹐两眼瞪直地瞧着盖头上垂悬的流苏。

临真揣着揪紧的心﹐数着砰砰作响的心跳﹐等着胤禅进房来掀开她的盖头。

可她等了又等﹐却不见有人上前来掀开盖头难道刚才的开门声不是胤禅吗﹖

胡乱猜疑中﹐临真又等了好半晌﹐她竖直耳朵听着房里的动静﹐可除了刚才的开门、关门声﹐房里又恢复了先前她孤自一人枯坐时的寂静﹐没有半点儿人在房里走动的声响。

是胤禅来了又走了吗﹖为什么﹖还是她方才听错了﹖

临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她抬起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迟疑地慢慢掀起了覆在自个儿脸上的盖头

下一刻临真小鹿般的大眼对上了一双闪着晒笑的冷眸。

那是胤禅的眼。

临真记得那对眼睛﹐只除了那里头陌生的嘲谑。

就这么等不及﹐竟然自己掀起盖头了。

胤禅叠起腿就正对着临真坐在前方的小圆几﹐说了这句话的他没起身也无任何表示﹐只是一味静坐在临真前方与她对望﹐眼底的轻鄙与唇角的冷笑﹐无情地久久滞留在他阳刚的俊颜上。

而临真﹐她已经因为自己不当的举动所招致的意外而呆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胤禅就坐在她正前方﹐瞧着她自己掀下盖头

我我以为我quot;她不知如何为自个儿辩解。

毕竟她自己掀下盖头是事实﹐这举动非但不祥﹐胤禅更有可能因此看轻她﹗

不﹐她真的无心酿错的﹗她她得解释﹗

我以为以为自个儿听到了开门声﹐可是等了许久又不见有人来掀盖头﹐所心所以才

你也太大胆了﹐定孝王府的家教由此可见一斑。quot;胤禅严苛地截断临真的话﹐没耐烦再听她支支吾吾地分辩。

临真听出他话里的轻鄙﹐心底感到一阵委屈﹐她鼻头一酸﹐强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花。

不﹐不是的﹗我是——我等了你许久﹐又怕你在外头让人给灌醉了﹐所以才

胤禅霍地起身﹐掉头朝房门走去。

你、你要去哪里﹖quot;临真心一慌﹐下意识地叫住了他。

你管得着吗﹖quot;是胤禅的回答。

临真为他话里的冷漠瑟缩了一下﹐可她不愿新婚夜就惹得胤禅含怒而去﹐她鼓起勇气在房门口追上他。

已经、已经很晚了﹐我替你更衣﹐服侍你就寝好吗﹖quot;她拦在门前﹐仰起小脸﹐一双噙着泪花的大眼无言默求地凝盼他。quot;你你别生我的气﹐我不是管你﹐你累了一天﹐也该好好歇息了

你急着要我陪你﹖quot;他冷淡地笑﹐粗鄙地嘲讽她。

临真不明白他的意思﹐雾蒙蒙的大眼瞅紧了他。

我不用别人用过的女人﹐quot;胤禅盯着临真的眼﹐露骨冷酷地讥刺她。

你是什么意思﹖quot;她是真的不明白。

少装得一副天真无知的模样﹗quot;他冷下脸。quot;北京城里任谁都知道﹐你阿玛成日巴着德聿让他娶你﹐既是平白送上门的货﹐依德聿的性子﹐他会没碰过你﹖

碰什么﹖quot;临真压根听不懂胤禅的暗讽﹐只听出了他对阿的不屑与对自己的鄙视。

胤禅冷笑两声﹕quot;让开﹗

为为什么﹖你为什么讨厌我﹖quot;眼眶里的泪﹐再也禁不住沉重下坠。quot;是因为你在乎我曾经与豫王府的德聿贝勒订过亲吗﹖

胤禅冷冷地瞅着她﹐不语。

那事其实不是我的意愿、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见过德聿贝勒一面﹐之后再也没有

连这种谎都说得出口﹐当真这么想上我的床﹖quot;他鄙夷地冷笑﹐北京城里的传言﹐不堪入耳的岂止他说出口的十倍。

临真终于听懂胤禅的意思了。

她脸色倏地刷白﹐身子一阵摇摇欲坠。

你该不会误会quot;她苍白心慌地喃喃呓语﹐quot;不﹐我真的没有我真的只见过德聿一面

胤禅面无表情地注视她﹐突然转身往房内走去。

临真愣了一愣﹐因过神后﹐忙跟在他身后进房。

一进房﹐她看见胤禅坐在先前那张椅子上。

还杵在那儿做什么﹖你不是想服侍我吗﹖那就快点让我瞧瞧你有多懂得侍候男人。quot;胤禅话中带刺。

可惜临真单纯得听不出来。

她天真得以为胤禅只是因为方才的事﹐在生她的气。

我quot;她小手扭扯着自个儿身上的吉服﹐满心只想着﹕胤禅终于肯留下来了﹐他让她侍候他﹐是不生她的气了吧﹗quot;我先打湿中帕﹐让你擦擦脸﹐再替你宽衣好吗﹖quot;她努力想着昨个夜里额娘教过她的事﹐一面安慰自己千万不能羞怯﹐胤禅已经很不高兴了。

胤禅没答腔﹐也没任何表示﹐只是一会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冷睇她。

临真在他的注视下﹐心慌意乱地打湿了中帕递到了他跟前﹐胤禅却不动手接过毛巾﹐他眸闪过一丝嘲讽。

这就是你的服侍﹖还是我自个动手。

临真只犹豫了一下﹐羞涩地贴近胤禅身前﹐要替他净脸。

不必了﹐quot;他粗鲁地拨开临真的手。quot;想上床最好现在立刻就做﹗再拖拖拉拉地别怪我改变主意﹗quot;她身上的香味她心烦﹗

我我该怎么做﹖quot;临真睁大了水雾的眸不民措地凝住他。额娘昨晚可不是这么告诉我她的﹐应该是胤禅会

你不知道该怎么做﹖quot;胤禅讥讽地挑高两眉﹐继而嘲弄地一笑﹕quot;原来喜欢玩游戏﹗那就先脱衣服吧﹗

胤禅的意思﹐是要她自己脱衣服吗﹖

临真倏地羞红了两颊﹐额娘明明说﹐应该会在吹熄了红烛后﹐由胤禅替她宽衣的

你还要磨蹭多久﹖我可没耐烦瞧你在那儿忸怩作态﹗

他冷着眼瞪她﹐临真一慌﹐小手下意识地摸上盘扣

胤禅自始至终凝坐在椅子上动也未动﹐他眼睛眨也没眨地看着临真颊边、雪颈渐渐染上艳红﹐她生涩地一件件褪去衣裳﹐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直到仅存原一件藕紫色绵绒肚兜曝露出潮红的雪腻肌肤﹐她竟然连两肩和前胸都泛红了﹗胤禅唇角勾出一撇冷笑。

靥如春桃﹐唇绽樱颗﹐即使包裹在肚兜下清纯的外貌却有令人男人亢奋的本钱﹗难怪德聿会答应娶她﹐玩弄个够后再如旧货般甩掉她﹗难怪她一意蛊惑自己上床﹐以为能如魅惑德聿一般魅惑他﹗

为什么住手﹖继续脱﹗quot;他毫无情感的命令。

临真羞涩无措地啮住下唇﹐颤着手﹐拉开了肚兜的系带

胤禅慢慢眯起了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袒裸在他面前圆润柔美的身子。

过来﹗quot;他粗声命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