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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平榛站起身,走到柜子那儿,拿了一个纸杯,倒出来一些递给他,说:“你先在这儿住着吧,你说得属实的话,我会给你一个安排。”

梁晋怯生生的说了句谢谢,手指紧了紧纸杯,低下头喝了一口杯中的红枣茶,然后还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薛平榛看着这拘谨的小家伙,不禁摇摇头。他不得不承认今天是有些冲动,要是这孩子目的不纯,他铁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可是没办法,他当时真的无法拒绝他哀求的眼神。

这时候,吴姨端了两碗牛肉面进来,香气迎了满屋子,梁晋从杯子蒸腾出来袅娜的水汽中抬了头,下意识的咽了口水。

薛平榛觉得他倒也有些意思,不禁想起他小时候捡的那只京巴,脏兮兮的一团,总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踅摸着管他要吃的。

童年的美好记忆总是那么深刻,反倒是现在有些做过的事却想不起来。

只见梁晋小心翼翼的凑到书桌边,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对着那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深深的吸了吸鼻子。薛平榛看见他双手擦着裤子还偷看他两眼,有点不敢拿筷子。

薛平榛有点回到小时候逗狗的那种状态,伸出手搔搔梁晋的下巴又揉揉他的头发,然后递给他双筷子,柔和地对他说:“你吃吧。”

这次梁晋没客气,接过筷子开始呼噜呼噜的狼吞虎咽,薛平榛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又呼吸着美好的香气,突然间也觉得胃里变得空荡,唾液腺在条件反射的分泌口水,大脑发出指令支配他也吃一些,于是他把筷子插进碗里搅了搅,和这孩子头碰头的吃起了面条。

长期精神紧张和高负荷的工作压力让薛平榛年纪轻轻就有严重的胃病,虽然吴姨常常会做些养生的药膳给他吃,但是本来就有些挑食的他一闻到那股子中药味就不愿意动筷子,于是胃病并没有怎么好转,胃口也就很差。所以在薛平榛眼里,食物大概只是缓解胃痛的药剂,吃下去就可以不用受疼痛的煎熬。

可是今天,他破天荒的吃了多半碗面条,牛肉因为不好消化是一口未动,吃完了,就那么坐在椅子上看梁晋吃,手指转着一支笔,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笑。

他以前捡的那只小狗也会这样,看见食物就会狼吞虎咽,活像个饕,吃完后还会把碗舔干净,再抬头看他还想再要。养父说过什么来着?这狗其实和薛平榛刚来的时候一样,对食物有种本能的执着,那是饿久了的缘故。与其说梁晋像那只小笨狗,不如说薛平榛在他身上找到了某种共鸣。

没一会儿功夫,梁晋就把面条消灭干净,连汤汁都喝得一干二净,即使这样,他还是直直的盯着薛平榛的碗。

薛平榛听见了不礼貌的吞咽口水的声音,他也没太介意,拿起筷子把碗里没碰过的肉夹给他,嘱咐他说:“别吃太多。”

梁晋哪管那些无谓的叮咛,把那几块肉塞进嘴里,满意的大嚼特嚼。

薛平榛将手按在有了些底气的胃部,拿起电话打给吴姨让她来收碗筷,而梁晋咽掉那些肉后也没放开筷子,执着的站在书桌前,希望会有下一轮食物的赏赐。

但是薛平榛显然不想让梁晋碰自己吃剩下的面了,只是站起来将两只碗摞在一起,强行收走了梁晋手里紧紧攥着的筷子,然后将这些东西放在门口的五斗橱上。

他抽张纸巾擦了擦嘴和手,回头看看孩子,指着纸抽,让他过来自己拿。

孩子露出欣喜的笑容跑过去拿纸巾,放在鼻子处闻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嘴巴,然后叠整齐放在衣兜里。

薛平榛被孩子傻气的举动弄得不知如何是好,背过身站在阳光中来遮掩自己此刻的仓皇。从梁晋进屋那刻起,薛平榛的心口就像是被什么划了一下,不停的涌出过去的回忆,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今天他所做的一切举动,已经完全超出了平时他的表现,如若被任何一个手下看见,可能都会有损他老大的形象。

哪有人对待孩子就像对待一条小狗一样?而且还那么笨拙,根本和他平时的风格不符。

威严,他现在急需这种东西。

薛平榛轻声咳了咳,刻意板起了脸,此时敲门声再次响起,他回身看见吴姨推门进来,随口交待了对孩子的安排。

薛平榛明显听见吴姨答话中的兴奋和喜悦,只见吴姨拉起梁晋的手,俯下身对他说:“赶紧跟叔叔说谢谢。”

“谢谢叔叔……”孩子有样学样的说。

薛平榛尴尬的摸摸鼻子,随即皱起了眉头,非常不悦的说:“我还没那么老吧。”

吴姨也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便笑了,说:“对,叫哥哥,叫哥哥,你看我这……”

“好了。”薛平榛打断了吴姨的嗦话,坐回到皮椅上,把注意力放在了刚才看得那一摞资料上,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要忙了。”

“先生您忙,有事儿叫我一声。”吴姨鞠了一躬,孩子也懵懂的跟着弯了腰。

薛平榛点点头,随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关门声,室内便恢复了安静。薛平榛稳了稳心神,低头看起了手边的账目,翻了一会儿他的眉头的就拧了起来。

这账目里面有太多亏空和漏洞,那些人以为他不懂,可是他们忘了,他大学学的就是金融,虽然几年不碰,但这里面有什么蹊跷,只几眼就能看出来。他们还真把他当白痴对待呢,这样的发现让薛平榛非常不痛快,他从来没有亏待过手下的任何人,而他们竟然见态势稳了,就开始想法设法从他这里变相的捞钱。

过去的那帮老家伙仗着扶他上位的光荣史,就目空一切什么都敢做,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他从前是纵容,毕竟有养父的面子在其中,现在不能再这样放纵下去,早晚有一天,帮中再稳的根基也会被这群蛀虫吃掉。

他给了他们三年荣华,也可以剥夺他们半生自由,所以也该到肃清的时候了。

薛平榛打电话给萧仲,不出五分钟,人就上了楼。他问萧仲:“那孩子查得怎么样了?”

萧仲将手边的资料递给薛平榛,说:“我给黄老三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他说这孩子叫梁晋,他爹叫梁武,八年前被人卖到了那家伙手里,但这个梁武就是个混蛋,并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他不事生产,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败光了当年卖地的钱,稍有不顺心就虐待孩子,非打即骂,尤其是在四年前亲生儿子出生之后,这种情况就更严重了。”

薛平榛心下了然,心道这孩子也没说假话,这点倒是很合他的意。

“做得好。”薛平榛赞扬道,他喜欢萧仲这点,根本不用他说什么,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