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

睡。

黄单没法子,就把床分了他一半,结果自己听了一晚上的电钻型咕噜声。

没过两天,张英雄又来蹭窝,黄单坚决不同意。

张父追着张英雄打,从村东头追到村西头,因为张英雄偷偷在被窝里抽烟,把新棉被点着了。

陈金花劝两句,就回头问,“冬天,你在外地工作不抽烟吧?妈没见你抽过。”

黄单心说,阿姨,你儿子是没钱买烟,钱都拿来给一女孩子买东西了,买了还不敢当面送。

女孩子以为是别人送的,就跟那人好上了。

黄单的思绪被张英雄的一声惨叫打乱,没再去整理。

乡下不用闹钟,黄单早上会被院里的那只大公鸡搞醒。

他的任务没完成,稻子没割完,也没挑,三件事一件比一件麻烦。

陈金花看儿子这么磨蹭,就催道,“你今天把西边那田忙完,稻子晒一晒,明天全挑稻床上,晚了赶不上打稻机。”

黄单吃口小菜,喝口粥,“好哦。”

陈金花去厨房,麻利的做了几个粑,让儿子带到田里去,饿了吃。

黄单把镰刀,水瓶,缸子都放桶里提着,还有支撑他活下去的粑。

他出门没多远,就在竹林边望见了李根,还有个梳着麻花辫的年轻女人,不是本村的。

那年轻女人穿着白底碎花裙,蛮漂亮的,看李根时,有几分羞涩。

黄单只看到李根的背影,不晓得是什么表情。

几秒后,年轻女人脸上的笑容不见,她的眼眶一红,哭着跑了。

李根转身,黄单快速闪到拐角,等脚步声消失才出来。

他撇撇嘴,躲什么,只是路过而已。

思索片刻,黄单绕路,从李根家门前经过,他再次找拐角躲。

门前,何伟手提着个袋子,几条鲫鱼在里面垂死挣扎。

吴翠铃说她不能收。

何伟的脸色僵了僵,又恢复,“就几条鱼。”

吴翠玲说,“你妹妹刚生完孩子,月子里喝鱼汤好。”

何伟笑着说,“我妹妹那儿多着呢,养了一大水缸。”

他把袋子往吴翠玲手里塞,“你就拿着吧,几条鱼还跟我客气做什么。”

“要是大贵还活着,都不用我说,他直接抢了鱼就走。”

吴翠玲挣脱的动作一滞。

何伟懊恼的说,“翠铃你别生气,我这嘴,有时候没个把门。”

吴翠玲的脸色不怎么好,她刚要说话,屋里就传出来声音,“翠铃”

“我婆婆喊我了,鱼你拿回去吧。”

说着,吴翠玲就推门进屋,垂眼把门掩上。

何伟的脸阴沉,骂了句脏话,把鱼往沟里一扔,他又骂,“不就是个破鞋吗,早他妈被李根玩过了,装什么清高!”

朝地上啐一口,何伟眯起一双小眼睛,“臭婊子,等老子把你睡了,看你还怎么神气。”

拐角的黄单见识到什么叫嘴里喷粪。

陈金花在院里晾衣服呢,看到儿子回来,手里还提着袋子,“哪来的鱼啊?”

黄单说,“捡的。”

他把袋子挂竹竿上,“妈,鱼鳞没掉的养盆里,其他的红烧了。”

“哎冬天,你跟妈说,这鱼到底是……”

陈金花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唠叨了一会儿,晾完衣服就去杀鱼。

另一边,吴翠玲在给婆婆擦竹席上的尿液。

王月梅坐在轮椅上,尽管她的年纪大了,眉眼之间还是能看出来,她年轻时候是个绝顶的美人。

否则两个儿子也不会那么帅。

王月梅问道,“刚才是何伟在门外说话吧?”

吴翠玲嗯了声,“说是钓了不少鱼,给咱家拿过来几条,我没要。”

王月梅说,“你怕落下闲话是对的。”

“不过,何伟跟大贵交情深,人也不错,热心肠,他往这边跑,是冲的大贵,不是冲的你。”

言下之意,是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吴翠玲的脸一白,没说什么。

王月梅问道,“你大哥到田里去了?”

吴翠玲说,“嗯。”

王月梅叹口气,“他过完年就三十二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打算的。”

吴翠玲轻声细语,“大哥心里有数吧。”

王月梅说有数个屁,她叫吴翠玲把自己推到红色大皮箱那里,从箱底拿出手绢包的东西。

“这镯子跟金首饰是我当年的陪嫁之物,你收好了。”

吴翠玲一愣,不敢置信。

下一刻就听到她婆婆说,“你找个时间拿去县城当了,能当多少是多少。”

王月梅看一眼儿媳,“你也别怪妈不把这些东西留给你,你大哥娶亲要紧,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吴翠玲笑了笑,“我明白。”

她把碎发拨到耳后,露出五官普通,却白里透红的脸,“妈,那我去稻床翻稻子了啊。”

王月梅挑剔道,“你那脸两边太宽,还是别全露出来的好。”

吴翠玲又把碎发拨回去。

上午,日头烈了,黄单把带的几块粑消灭,水也喝了几缸子。

他在隔壁田里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自家的活干完了,在给别家帮忙。

男人的速度非常快,只看到肌肉张弛的手臂不停摆动,稻谷在他身后排了一排。

“真能干。”

黄单喃喃,要是也能帮他一把就好了。

哎,他抓起脖子上的毛巾擦脸,继续干活。

快中午的时候,有广播声传来,“西边田里的冬天,你家的花猪跑了,你妈让你赶快回家!”

黄单,“……”

他从稻田里抬起一张脸,被太阳晒的发红,神情有点懵。

田埂上响起一道笑声,“没听广播吗?你家的花猪跑了,还不去追?”

黄单看去,男人穿一身破旧的蓝色衣裤,肩膀很宽,上衣被汗浸湿一大块,清晰可见精壮的身子。

他慢悠悠的说,“没事,猪的腿短,跑不远的。”

李根抽抽嘴。

黄单从田里上来,收拾收拾,提着捅走,“哥,下午能帮我割个稻子吗?”

李根扭头,“什么?”

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别的意思。

黄单重复了一次,“我妈让我今天把稻子割完,明天花一天时间全挑上来。”

李根的声音夹在钥匙晃动的响动里面,“你那田一亩二,现在你才割完三四分,就你那速度,早的很。”

黄单瞅着男人的后脑勺,看汗珠从他的后颈往下滚落,“下回我帮你弄。”

李根说,“下午我看看。”

俩人前后穿过田埂,在树林里发现一个小身影,就是花猪,挑阴凉的地儿跑。

见花猪往这边来,黄单嗖地跑到李根身后。

李根斜眼,“你不把猪往家拱,在我屁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