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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时候开始,只要一踏进302室,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哦,对了,今天是除夕呢。”谢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湿漉漉的从浴缸里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厨房,“要包饺子,做汤圆……”

身后传来郑宴清晰的声音:“分手吧。”

三个字。

我爱你是三个字。

我想你也是三个字。

让整个世界陷入死寂的三个字。

即使你自称是别人的男朋友,握住别人的手,亲吻别人的额头,陪别人过夜,我也依然相信,你深爱的人只有我一个。

一直都坚定不移的相信着。

相信你永远都不会跟我说那三个字。

那一瞬间郑宴仿佛脱离了自己的躯体,飘在半空中,以旁观者的姿态注视着对峙的两人。那个看上去态度坚决的自己,两只手却在不停哆嗦。而谢原,曾经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的谢原,浑身湿淋淋的狼狈不堪的谢原,正错愕的盯着自己。

“那个郑宴和谢原啊,好像是同性恋呢。”

“不要乱讲!班长大人才不是变态!”

“可是我那天真的看见他们两人抱在一起接吻了啊!”

“咦……好恶心。”

“都是谢原那个垃圾带坏了班长!”

那阵子校园里开始疯传他们俩的事,走到哪里都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谢原正常的上学、放学、去菜场卖鱼,仿佛周边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直到亲眼看见郑宴冲上去对那些辱骂自己的人抡起拳头。

“现在跟我分手的话,还来得及。趁我们彼此都还没有陷太深,趁我还离得开你。”谢原抱住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郑宴,头一次红了眼眶。

“晚了,”郑宴伸手捏住谢原的下巴,粗暴的吻上去,“已经陷进去了。”

明明已经提醒过你了。

明明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我去准备年夜饭了。”谢原还是进了厨房。

郑宴颓然的倚靠在墙上,无力的闭上眼睛。

满满一桌都是郑宴最喜欢吃的菜,郑宴甚至都不知道那些食材是什么时候采购的。谢原拉着郑宴就座,在他面前摆上酒杯,斟上酒。郑宴再次注意到谢原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开口道:“你先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掉,胳膊上的伤口要消毒,不然会感染。”

谢原乖顺的点头,转身去了卧室。

客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郑宴仰头灌了口酒,然后手肘撑在饭桌上,捂住脸,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做了什么?

他刚刚做了什么?

他居然跟谢原提出了分手?

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郑宴掏出手机,是静息发来的信息: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新年快乐。

郑宴刚准备回复,谢原就从卧室走了出来,他换了身干净的白毛衣,头发也被吹风机吹干了,细碎的刘海稍有些遮眼。

“宴,我穿这个毛衣好不好看?”他羞赧的抿起唇角,笑的像个纯洁无垢的小孩子。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他们初识那年。

郑宴放下手机,起身走向谢原,眼前的谢原仿佛跟当年的白衣少年重叠了,沉寂已久的心忽然涌过奇异的暖意,他迫切的渴望靠近谢原,然后紧紧抱住他,仿佛抱住他就是抱住了全世界。

然而还没等触碰到谢原的衣袖,他就两眼一黑,摔向地面。

“致亲爱的郑宴。”谢原温柔地开口,语气像在念一封信。

“我喜欢你,是想要跟你共度一生的那种喜欢。”

“共度一生的涵义,就是如果有一天你遗弃了我,那么我的人生也将终结。”

“同样,你的人生,也自此终结。”

“爱你的,谢原。”

砰的一声,璀璨的烟花射向夜空,照亮了整座城市。

寒意

打从除夕那天开始,静息就再也没见过郑宴。

她的腿伤早就痊愈,出院没几天就回公司上班了,可对面熟悉的位置上却并没有郑宴。

问了同事才知道,郑宴居然辞职了。

“是郑先生亲自递交的辞呈吗?”静息追问。

“不清楚,过完年就没见过他了,老总说他辞职了。不过也正常啦,郑宴工作能力那么强,很多家公司都准备挖他过去,只要他们给的待遇比我们公司好,是个人都会跳槽的。”

是这样吗。

静息盯着对面桌子上那只小熊咖啡杯,两只小熊在冲她若无其事的笑。

她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掏出手机,拨了郑宴的号码。

手机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就在静息决定放弃时,听筒里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喂”。

然而这并不是郑宴的声音。

“谢……谢先生?”静息握着手机的手心渗出一层冷汗。

对方没有出声。

“可不可以请郑先生接个电话?”静息小心翼翼道。

无人应答。听筒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漫长的寂静,伴随着静息强烈加速的心跳,好似无声的对峙,直到她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开始发酸,才失去力气的垂了下来。

“她认输了。”谢原开心地按下免提键,让郑宴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声。

郑宴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仿佛失去魂魄的空壳。

他听不见谢原讲话,听不见刺耳的嘟嘟声,脑海里始终重演着那天早上从卧室床上醒来的情景。

那天早上,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

原来只是做梦而已。

他没有跟谢原提出分手,也没有突然头痛欲裂的晕倒。

更没有听见那句“同样,你的人生也自此终结”

郑宴松了口气,抬手想揉揉眼睛,却发现胳膊似乎被钉住了,怎么也动不了,蹬了蹬双腿,同样动不了。

用力挣扎了几下,传来哗啦啦的链条声。

艰难的仰起头,他看见自己的手脚腕被粗大的铁链牢牢固定在了床沿,肩部以下的部位都动弹不得。

“谢原?”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无比,喉咙里的水分像是被活生生抽干了,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听见卧室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谢原端着水杯出现在他面前,冲他微笑。

“喉咙很干吧?”谢原柔声说,“不用担心,多喝点水就好了,那是安眠药的副作用。”

他瞪大眼睛死盯着谢原,慢慢停止挣扎。

晕倒前喝的那杯酒,被放了安眠药。

谢原精神一直不稳定,夜晚如果不靠安眠药根本无法入睡,因此家里一直储备着安眠药。

谢原灌了口水,俯身堵住郑宴的唇,将嘴里的水渡进去,直到郑宴将水咽下去,谢原才把唇移开。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