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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生出种初夜的感觉,有一丝丝甜,就这么点甜便把所有的惊惶、不安扫除得一干二净。

齐嘉义的动作是生涩的,解开了他的衣裤,也解开了自己的,急切下却不知道做什么。小柳咬了咬牙,默默将腿环上了他的腰,将后庭迎向他。

他好紧张,手却还是不敢去碰身上的人,只能紧紧地揪住床上的被褥。

他应该会很温柔,他对那个若依会很温柔的吧?小柳恍惚地想着。

可急切着的人却停顿下来。

小柳疑惑地看向齐嘉义,对上的是一双依然醉红却渐渐清明的眼睛。

像有只手擒住小柳的心脏,他屏住呼吸。

齐嘉义内功冠绝天下,一时醉酒到了此时却渐渐清醒,他知道身下的不可能是他的妻子秋若依,若依早去跟了那个大魔头,如果是她,怎么会如此安静,如此……

他还清晰记得那次,他们的洞房夜,若依在最后关头是如何将他踢到床下,如何泪如雨下,哭泣着说不行,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外间月光清亮,他看清身下的人竟是小柳!

他是聪敏无比的人,见少年脸漾羞红,双腿环着他腰,几个念头闪电般同时进了脑海。

在底舱被两具男尸压着的悲惨无比的少年,他竟然对这少年作出这般举动?这跟那些禽兽有何区别?又如何对得起若依?

小柳为何不作反抗,还曲意承欢?

师弟楚岚跟他说,这种孩子“好不容易见了你这种人定是缠到死都不会放”……

此时,他已完全清醒,猛地跳下床,匆匆穿上衣袍,沉吟良久,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道:“你快回去安歇吧。”

小柳双颊已泛了白,抖嗦着嘴唇,也顾不上穿上衣物,只拿了在手,便仓惶地卑微地像只耗子一般夺命而出,扑到自己的卧房,紧紧插上门,再缩到被窝里。

可身体还是不断发抖。再睡不着。

他看到齐嘉义的神态,他发现身下是他,便是惊讶,然后皱眉,然后躲避脏污似的跳下床。

小柳瞪大眼睛望着屋顶,紧紧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流下来,心里翻腾着许许多多念头。

自己真笨,怎么以为能够代替别人呢?

那个人肯定比自己好很多很多,自己……公子那样的人怎么会和他这样的人做那事?

以后会不会嫌恶他?

是自己拼命求他,他可怜自己才不得已留下他吧……

可在船上,他很温柔地对自己,没有半点嫌恶……在山上也对自己很好很好……

我去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会……

会不会赶我走?

最后,脑子里便只剩下一个念头了会不会被赶走?会不会被赶走?

他倒从头至尾都没想起来,是齐嘉义酒醉将他误当成秋若依的。

第二章(上)

次日,齐嘉义颇有些不安。怎么想都是自己酒醉欺负了那个孩子,却什么都没说便打发他回去,他本想早上起来再说些什么,可临开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看小柳起床,顶了两个黑眼圈,脸色苍白,看到他时又回复到刚上山时的情形,惶恐、拘束,偷偷地蹲在边上洗衣服,晾衣服,偷偷地择菜做饭,偷偷地打扫房间,偶尔要和他说话也是眼睛瞧着地上,声音像蚊子叫……恨不得让自己变成空气,谁都瞧不见才好。

他在心里暗叹,何尝不怜惜这个少年,但他绝不想和其他人有任何的暧昧不清,秋若依可以叛离他,他却不会背叛秋若依。

可,昨晚看小柳一脸羞色,怕还真中了师弟的话,看来两个人长此以往在山上呆着,绝非良策。

小柳却是稍稍安了心,公子什么都没跟自己说,早上起来跟以往一样练剑,下午的时候照样教自己识字,吃饭的时候还是跟自己一桌,说不定公子把昨天的事儿忘了呢。

连着几天,跟先前都没任何变化,渐渐地,小柳晚上又能安睡了。

不过他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千万别做傻事,以后公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么平平静静过了两个月,转眼便要入冬,这日,齐嘉义下山采买过冬物品,小柳一个人留在家里。

他将齐嘉义的秋衣洗了,正晾着,便听了远处传来唧唧喳喳女子的声音,心里觉得奇怪,自从上山到了此处,还从没见过其他人经过。

齐嘉义这住处本就荒僻,说是院落只是砌了半人高的石墙,为免偶尔养几只鸡鸭会跑掉。

随着人声渐近,小柳便看到几个年轻美貌的姑娘正往这边走,当前的那个才十七八岁年纪,明艳动人,眉目间更有股英气。身后四个年岁都相仿,看穿着打扮似乎是为首少女的丫鬟。

看她们腰间都悬着宝剑,在山路上走,身形却仍异常轻巧,大概都是有武功的女侠吧?小柳忙擦干手,走到院门那边候着。

只听了清脆的声音:“小姐,这处地方真美,怪不得齐少爷不愿下山呢!”

“不枉我们走了那许多路,不知道齐少爷看到咱们会什么反应……”

“小绿,我看齐少爷早不记得你了,能有什么反应啊?”

“臭小紫,看我不打你……”

等到了院门口,为首的少女瞥了瞥小柳,却也没搭理,兀自扬声喊道:“齐大哥,我们来了,你还不出来么!”

当然没人应他。

小柳知道她们都是齐嘉义的故旧,很紧张,却还是轻声说:“公子出门了,下午回来。”

“你就是那个小柳了?”少女一边说话一边就进了院子,直接往中间的堂屋走去。

小柳一愣,她们怎么连他名字都知道呢?不过也来不及想了,忙跟着进了堂屋,心里想着幸好刚煮了锅开水,上回下山买的茶叶也还剩了些。

他进去的时候,少女已然落座,四个丫鬟各站了两个在两边,几个女孩儿也不吱声儿,只拿了眼睛瞅他。

场面冷,小柳更局促,根本说不出什么话,只觉得被看得浑身冒冷汗,隐隐约约觉得那目光不善。

“听齐大哥说,他把你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少女发问。

“是。”小柳轻应。

“你就求着齐大哥把你带到了山上?”

“……嗯。”他轻轻在身后捏住衣服。

四个丫鬟中不知谁“哼”了声,很明显的轻蔑,小柳身后的手捏得更紧,他很熟悉这种口气,甚至可以说习惯。

少女不再发问,看样子年纪最大的丫鬟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