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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连接任命了三代大将军,郑国公和谢帅均是寿终正寝,军方到我手里几乎已经铁板一块,我知道你们有意让闻戈接我的位置……若不是闻戈自己退了一步,我怕是被官家毒死在除夕宴上了。”

谢晖:“恪之夸张了。”

卫桓:“我的权势太大了,我又不想再进一步,只能慢慢地退下来,功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谢晖:“我明白。”他注视卫桓片刻,大将军神色坚定,谢晖仿佛确定了什么,道:“我会尽力为你说和,但阿爹去了近二十年,那些老人听不听我的,能不能有作用,我就不知道了。”

卫桓冲他深一施礼:“多谢。功成兄为我说总还有个缓冲,我自己去说,那是撕破脸皮,怕就要杀人了。”

谢晖:“自家人客气什么。你还有别的事没?没有陪我喝酒去。”

卫桓:“没有了。”

卫家有一味自酿酒名唤献卿,大将军临走前从地窖里挖出两坛,献卿是烈酒,只醉人不上头,两个人喝完又意犹未尽的开了坛黄酒,最后都醉死过去,被谢氏指挥仆妇收拾妥帖了抬回屋,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卫桓在谢府待了一旬,提举市舶使连送了三天帖子来邀人,卫桓推辞不过去赴了一次宴,回来的时候便向谢晖辞行。

谢晖:“出事了?那我就不留你了,刚巧信都写好送出去了,不过车马行送信毕竟要慢一些,恪之路上记得掐着点儿脚程,别赶在信前面到。”

卫桓:“我明白,辛苦功成兄了。”

大将军换好盔甲:“功成兄若是做好决定了,三个月后送个口信到车马行,我派人来接小郎君。事出紧急,不必相送,功成兄保重。”

谢晖:“保重。”

大将军知会姑苏守将开了城门,连夜往京城送了两封信,一封急报告知朝堂滇南民变,另一封备案枢密院抽调川、贵两地驻兵。

提举市舶使看着他写完折子,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大将军收起印信:“我不便结交文官,就不上表为你表功了,官家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你若有师长同窗在京,待有明文下谕,可托他们为你宣扬一番,这几日当秘之慎之。”

提举市舶使:“某不敢居功。”

大将军无所谓的摆摆手:“你随意,我得走了。”

大将军原本打算在滇南过年,过完年再从滇南往内地的军镇巡看,后来被小皇帝召回了京,他估计那些山民族老从德宏州那里听到了点儿苗头,怕被他巡察时发现不对,仗着朝堂一向优容百姓,干脆先下手为强,以后是自治还是被招安都能占个大便宜。

第4章五

4五

一个月后,大将军领兵围了大理府,从山沟里搜出倒霉的滇南太守和大理知府,小皇帝授他临阵自专的诏书才和监军一起姗姗来迟地送到手里。

监军姓霍名封,任同知枢密院事,十年前在雁门做太守。霍封文官出身,算半个纯臣半个文辅门人,大将军同他寒暄几句,霍封:“大将军性情中人,某当直言诸相公不满将军未请旨而调兵,数拒副署诏书,陛下与力争方得以成诏。临行前,王相公嘱托某转告将军:君虽威加四海,然尚未倾朝野,请谨言慎行。”

王相公名任华,官列中书门下平章事,他是文官之首,卫桓少与他来往,只听闻是个君子。也不知道他是道听途说了什么,这话说得极重,就差直言警告他别想着造反了。

大将军面不改色,对他一点头:“劳知院转告。军务在身,不便招待,失陪。”

大将军心里惦记冗兵的问题,不打算在滇南多做停留,隔日命人架起井阑,把朝廷商讨的新策印出来射向城内,连喊了三天“归降不咎”,第四天城门仍未开,便击鼓列队预备攻城。

大理府曾为南诏国都,城墙高约两丈,大将军在南门陈兵,搭箭射穿了悬在城门上的“大理”牌匾,箭头没入石缝,尾羽犹簌簌不止。

大将军:“主事者谁?可敢一见?”

大将军说了三遍无人回应,城楼上守备来往调动,充耳不闻地做负隅顽抗的准备,他驱马前行三步,对楼随他推进,大将军压住阵脚,将目光从双鹤楼上收回,问霍封:“朝廷究竟是什么态度?”

霍封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归化不成,允将军移其族。此不能叙于明旨,故而陛下请大将军自行决断。”

大将军听出这是让他担全责的意思,然而山民不同蛮人,与中原并无世仇,只是利益争端,他没有屠城的理由,一时弄不明白这是皇帝的主意还是那帮文官准备坑他,只能不咸不淡地说:“我知道了。”

大将军这辈子打的最熟的仗是守城,其次是野战,攻城没怎么打过,但理还是相通的,真正为难的是从川、贵两地征调的兵大多是新募,没见过血。大将军把亲卫调派下去混在各营中,又分了一百人出来操控对楼,指挥试探两回,望着满地滚木热油,心说这回得一边练兵一边打了大将军调来八牛弩,花了一日夜时间往城墙上钉满了踏撅箭,天色将蒙时派人缒绳而上,做足强攻的姿态,一边找霍封要了职方馆的联络方式,朝城内放了只信鸽:因何拒降?谁人主事?速回之。

大将军原本依照边军的一半战力估算战局,一见驻兵如此,只好重新推演兵法,他夜间在帅帐里宿下,大概是心里有事,夜半敲梆时猛地惊醒,披着外袍坐在床边沉吟片刻,还是往德宏州去了封信,调了一营边军过来。

两日后,边军几乎与职方馆细作的回复同时到达,大理城在南诏归降后便不是守备之城,此时大将军已经将山民一月内仓促造出的城守器具消耗大半,自身伤亡也已过千。他把边军安置在营地北面,从信鸽爪下的圆筒中抽出纸条,职方馆回复道:“主事者李梧,系山民族老,有一子拓,因冬灌抢水而死,梧告于府君,诉之以杀人者偿命,府君依律未允。又逢段……”

“段”字写至收笔,笔迹在这里拖出一道长痕,而后戛然而止,像是突发变故,没来得及写完。

大将军自言自语:“段……段什么?南诏遗族?不合理啊,仅占一城之地能做什么?知院?”

霍封:“半年前前南诏王借口思乡,请求朝廷将滇南的一块地赐予他作为封地,使他荣养,折子在中书省被驳回了:属国归附,官家赐地中原以示恩,此乃宗法,不可开此先河。南诏王随即离国,音讯不明。”大将军眼带杀意,霍封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为何仅占一城,大将军当面,某何能置喙。”

大将军:“故而相公们不打算妥协,甚至暗示知院告知我应当强硬一点?”

霍封:“……是。”

大将军唇缝间挤出一声冷笑:“军机要事,谁给你胆子隐瞒的?”

霍封:“这,前南诏王事涉民变,某也是刚知晓。”

大将军推开椅子起身,手按佩刀,沉声道:“霍封,再有知情不报,我必以延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