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师傅……”

深夜十一点，S大综合教学楼正大门旁的保安室，沉浸于谍战剧的保安李明被一声招呼打断。

李明一脸不满地抬起头，看向对方前一秒他还在琢磨，潜伏在地下党中的卧底到底是谁。

“你……您有什么事？”他本想大发雷霆，可当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是S大的心理老师王翔后，脸色立刻缓和下来。

“能麻烦你报一下案吗？”王老师双手下垂，规规矩矩站在门口，仿若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

“好的！”李明下意识答应下来，可当他拿起电话，连按两次“1”后却回过神来。

“报案？”

“我要自首，”王翔上前两步，整个人完全暴露在保安室灯光下，“我杀了好友兼同事，文肆文老师。”

李明这才发现，王翔的白衬衣中央有片被血染的红。

“你、你……”李明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他搁在电话上的手指一抖，最后一个“0”被重重按下。

2

“算上他，已经有二十人来问了。”Van咖啡吧台前，孙木仁望着唐兆清离开的背影直摇头。

“毕竟王老师是咱学校最受欢迎的心理老师，唐兆清是因为找他才慢慢戒掉酒精，其他人也都受过帮助，所以他在S大学生心目中地位非常高。”曾橙一脸惋惜地解释。

“可惜啊，”宋果喝了一小口咖啡，“因为冲动而下手，虽然事后追悔莫及，但……一切都无法挽回。”

“更何况，”宋果看了看刚刚说话的两人，“我们三个还是见证人。”

昨晚王翔在保安室时，正好曾橙、孙木仁、宋果三人从后门溜进了综合教学楼，他们并非想深夜苦读，只是提着啤酒和卤味，借安慰刚失恋的宋果的名义，一同去往禁止学生出入的综教楼楼顶喝酒吹风。

最后，风没吹成，啤酒和卤味也被扣在保安室成为保安守夜果腹的餐食，不过三人却跟随王老师和保安，看到了三楼心理咨询室的命案现场。

文肆老师仰躺在办公桌前方，他双目圆蹬表情惊讶，心口处插着黑色手柄的厨刀。宋果本想走近看个清楚，但当注意到地板上的斑斑血迹后便打消了念头。

没几分钟，郭韦带人赶到，他简单听完王翔陈述后进了案发现场。没多久，他叫其他警员将王翔、保安以及全程吃瓜的1601三人组带去警局做笔录。

“没想到我们也进了局子，”孙木仁一边开着不合时宜的玩笑，一边拍着柳丁的肩膀，“怎么样大作家，就你赶稿错过了，不说两句表达遗憾吗？”

“这可没什么遗憾。”柳丁拍开孙木仁的手，朝坐最远端的宋果问道，“案子真没有其他可能了？”

“应该没悬念了。”宋果放下咖啡杯，“王老师主动投案，前后几次说法都差不多，不光如此，郭警官他们将证词与现场勘查情况进行过比对，暂时没发现问题。”

“你用了‘暂时’。”柳丁敏感地抓住宋果话语中的奇怪用词。

“结案前警方都不会停止搜查。所以，就算结论再明显我也只能用‘暂时’，郭警官交代过。”宋果回击，“倒是你，唯一没去现场的人凭什么不相信？”

“恐怕是嫉妒我们成为全校焦点吧，哈哈哈。”孙木仁大咧咧笑起来。没错，以往行事低调的1601四人组，这次因为王翔的案子跟着被全校关注。作为命案现场见证人，宋曾孙三人刚回1601，就被上门询问王老师情况的学生团团围住，迫于无奈，他们只能拉上正在补觉的柳丁，一同来Van咖啡躲避。

“你们果然在这儿。”店门方向突然传来说话声，郭荃一路奔到柳丁面前，抢过咖啡一饮而尽。

“案子有反转。”说话时，郭荃甚至有几分兴奋，“最新消息，王老师很可能不是杀害文老师的凶手。”

3

“好你个柳丁，竟然背着我们打探消息，想单飞吗？”直到在警局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前，孙木仁仍旧没停止吐槽。

半个小时前，当四人从郭荃口中得知警方拥有足以颠倒案子结论的发现后，连忙拉着他一起赶到警局。

正如郭荃所说，警方正在就新发现对王翔展开新一轮的审问。此刻他坐在审讯室里，全身松弛神色淡然，就和他平日做心理诊疗时一样。

“王翔，”不过对面的年轻刑警汪强正牢牢掌握着谈话主动权，“我再问一次，是不是你杀了文肆？”

“是我，”王翔轻声回答，“需要我再重复一遍昨晚的情况吗？”

“不用，”汪强制止了他，“今天我想知道，昨晚九点你在哪里？”

“九点？”王翔脸上闪过一丝困惑，“这和杀人有关系吗？”

“回答问题。”

“九点……”王翔想了想才开口，“我在重点实验楼。我一铁磁叶楷是材料院副教授，这几天他主研的国家级项目正在攻关，所以天天泡实验室。叶楷是个光棍，所以这段时间饭都是我去送的。”

“昨晚你也去了？”

“没错，午餐一点晚餐九点，这是我们之前约好的时间。事关他前途，我可不能拖后腿，所以昨晚也去了。”

“确定是九点？”

“确定……”王翔的语速不经意间变快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汪强端坐不动，一抹笑容浮现在脸上，“不过你刚才的话非常重要。”

“你什么意思？”

“法医检查了尸体胃里食物的消化情况，”汪强的语气没有半分波澜，“他们发现食物最晚是在死前一个小时进入到胃中。王翔，我记得你说过，昨晚七点到八点，你和文肆一起吃火锅对吧？”

“没错，还有其他几个相熟的老师。”王翔的额头上有了些汗珠。

“那么文肆真正的死亡时间是晚上九点。按你的说法，那时你正在重点实验室送饭。”

“我们会找叶楷求证你的话，”汪强重重地合上面前的记录本，“我很想知道，王老师你为什么在十一点报警说自己杀了文肆？”

“我……”王翔脸色煞白，他垂下头，不再言语。

4

“警察带走了文法院研一的田桐师姐。”晚饭后，还是在Van咖啡吧台，郭荃向围在身边的四人小声说道。

“听说他们看监控时，发现昨晚八点五十五分左右，有一个身穿暗灰色紧身衣的‘无头人’从综教楼后门进入走向楼梯间，之后又在三楼出现，走进文老师办公室。九点十多分，‘无头人’从办公室离开。”

“等等，”宋果挥手打断郭荃，“无头人？”

“对，监控里就是个没有头，全身比例奇怪的人。”

“为什么是田桐？”

“不清楚，不过……”郭荃顿了顿，“田桐亲口承认自己杀了文肆。”

一句话让四人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由孙木仁打破沉默。

“那王老师什么反应？”

“他可能还不知道吧，这种情况，警方不是都会分开审问吗？”不等郭荃开口，曾橙就回答了他。

“尤其是王老师，今天他会说实话了吧。”宋果眼中有了光彩，“我很好奇他做这些事的缘由。”

“可是……为什么？”一片叫好声中，只有柳丁闷声问了一句。

“什么为什么？”郭荃恰好听到，他瞟了眼手机，从椅子上站起身，“八点我哥就要审问王老师，现在七点半，马上动身应该来得及。”

五人赶到警局，郭荃三言两语骗过郭韦的徒弟汪强，让他带大家来到审讯室外。

“王翔，”就算隔着单向玻璃，众人也能感觉到郭韦咄咄逼人的气势，“我希望你说实话，为什么谎称是自己杀了文肆？”

“我没说谎。”王翔毫不相让。

“但九点钟你不在命案现场。”

“或许他后来又吃了东西，或许你们的法医犯错了。”王翔阴沉地笑了笑，“我不管，总之，是我在十一点杀了文肆没错！”

“认识田桐吗？”郭韦点燃一根烟，慢悠悠抛出一个问题。

“田桐？”王翔脸色变了变，“她曾经在文肆那里做过治疗，后来我接手过来，问她干什么？”

“案发当晚，有人在综教楼外看到田桐背着包从后门跑出来；几分钟后，校外垃圾中转站，有拾荒者看到田桐将包扔掉。我们找到那只背包，从里面发现一套连体紧身衣，我们从紧身衣上提取到属于田桐的头发和皮屑。”

“这……这和我杀文肆有什么关系？”王翔的声音有些沙哑。

“因为是田桐穿紧身衣扮成无头人，从后门溜进综教楼杀的文肆！”郭韦话音刚落，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位女警押着田桐走了进来。

看到田桐，王翔脸色变了。

“老师……”田桐垂着头，眼圈通红，“对不起……”

“为什么……”王翔猛地站起身，速度快得让手腕被手铐勒出血痕，“我都说了全交给我，为什么？”

“我不想让老师为我这个可悲的人背负罪名。”大颗大颗泪珠顺着田桐脸颊滚落，“虽然你说激情杀人不严重，但好歹也是杀人啊！只要一想到老师替我受苦，我的内心就无法平静。老师……还是让真正有罪的人来承担这一切吧！”

“田桐……”王翔全身如过电般剧烈颤抖起来。良久，他像被抽去脊柱般瘫回椅子，闭上眼睛。

5

还是在Van咖啡馆，还是四人组与郭荃，不过这一次，五人的谈话多了几分轻松意味。

“田桐全招了，”凭着从亲哥那儿打探到的第一手情报，郭荃再次享受到众星拱月的待遇，“她一直都有躁郁症，接受心理诊疗时又与文肆产生感情，后来怀了他的孩子。文肆让她打掉，结果手术时大出血，虽然抢救过来，但未来田桐很难再有小孩了。”

“那王老师又是怎么和她扯上关系的？”宋果替其他人问出口。

“要不说田桐师姐是个‘老师收割者’呢。王老师接手不久，也和田桐擦出火花，只是他更有职业操守。据田桐说，疗程结束他们才开始交往。不过虽然王翔对她很好，但田桐心里始终过不去文肆那一关，她承认，自己一直都想杀了他。”

“没错，”曾橙接过话，“我有田桐学姐的QQ，不止一次看到过她发布带有‘杀死文老师’暗示的状态，不过大多数状态发出没多久就会删掉，但现在S大论坛上还留有一些好事者发的截图。”

“而且这次还有一位老朋友帮忙。”郭荃直点头，“案发前三天，田桐收到一封黑色的信封。”

“恶魔游戏！”

“是的。警方已经在田桐宿舍里找到信封和信纸，信纸上有让她购买道具、选择作案时间、避开监控的路线以及杀人手法等提示。最后，恶魔游戏还留言说‘尽情享受，专属于你的仇杀’。”

宋果一拍吧台，“这不会就是‘无可置疑的仇杀’吧？”

“所以恶魔游戏提到的第二案已经发生，不过王老师碰巧在田桐作案时打来电话，田桐杀人后心态崩溃，将事情一五一十全说出来。这以后，才有了王老师让她离开，他去顶罪的后续。”郭荃连连点头。

“王老师介入才让案子变得复杂。”孙木仁挠挠头，“老实说，如果没有他，没有那晚我们仨从后门溜进综教楼，警方找凶手得费些功夫吧。”

“有可能，”郭荃一脸赞同，“毕竟后门乍看完全正常，甚至连守夜的保安都不知道它无法上锁，话说……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一位老友告诉过我的，”宋果耸耸肩，“握住门把手转三圈就能打开，估计是因为长期不用，年久失修的缘故。”

“知道老教学楼的盲点，这个恶魔游戏不简单。我哥认为，恶魔游戏对学校非常了解，说明他在校时间不短……”

“怀疑圈缩小了，说不准明天就能逮到他。”孙木仁高举起酒杯，“为了‘恶魔游戏’早日落网，干杯！”

五人在Van咖啡喝到尽兴才离开。第二天一早，宿醉后准备去吃早饭的宋果在经过客厅时，被躺在沙发上的柳丁叫住。

“王老师的案子你怎么看？”柳丁坐直身子。

宋果有些懵，“不是快结案了吗？田桐也招了，还能怎么看？”

“你不觉得……这次‘恶魔游戏’的点子太简陋了吗？”

“简陋？”

“抛开从综教楼后门进入和用紧身衣挡住脸，他给田桐的计划不过是走进办公室一刀捅死文老师，这还是那个以炫耀犯罪手法为乐的恶魔游戏想出的计划吗？”柳丁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反问，“况且还漏洞百出。”

“愿闻其详。”宋果收起嬉笑的表情，走到沙发前坐下。

“挡脸有很多办法，为什么要扮无头人？为什么不选宽大的衣服而要用紧身衣？警方通过紧身衣勾勒的曲线就能判断是女人，那这么做到底是为了隐藏还是暴露？为什么田桐溜出来正好会被人看到？为什么恰好在她下手时王老师打来电话？为什么王老师要等到案发两小时后才去顶罪？”

“喂，你不会觉得……”

“我只是有很多事想不通。”柳丁重重呼出一口气，“另外，文老师明明倒在办公桌前，可现场却没有任何挣扎和扭打痕迹，这正常吗？最后，就凭田桐和文老师的关系，她有机会直接闯进办公室正面出手吗？”

“我没细想过……”宋果迟疑着开口，“可田桐认罪了。”

“这正是案子最奇怪的地方。”柳丁伸了个懒腰，将苦思一晚的想法同宋果说了一遍。

“不可能吧！”宋果失口叫出声来。

“只是猜想，如果有兴趣，咱们叫上曾橙和孙木仁，分头做些调查如何？”

6

“是我扮的无头人，也是我杀的文老师，你不用再怀疑了。”坐在审讯室里的田桐，神色竟比在学校时明朗许多，“现在我报了仇，再没有遗憾，只是感觉对不起王老师的关心。”

柳丁不停点头，他看了眼旁边的郭韦，见他没说话便主动提问：“师姐还记得那晚进文老师办公室的具体时间吗？越精确越好。”

“九点……”田桐仰起头，“王老师的电话是九点零四分打来的，那时文肆刚好倒下……没错，我九点零一分进的办公室。”

“你怎么进去的？”

“我走到办公室门口，发现门虚掩着，于是按照信纸上写的，在门边监控照不到的地方脱下紧身衣装包里，再推门进去。”

“看到你文老师有什么反应？”

“他？”田桐冷哼一声，“我进去时他还大模大样坐在电脑前，见我进来，居然还笑，笑不说，他还主动朝我走过来，还说什么‘等你很久了’，你说气不气人？”

“气人气人，文老师就没有其他反应吗？师姐可是他最忌惮的人啊。”

“他连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所以我更生气了，拔出刀就朝他冲了过去。”

“刀也是恶魔游戏给准备的？”

“没错，一把厨刀，用油纸包着放在综教楼后门外面废弃的花坛里，我一去就拿到了。”

“文老师看到师姐拔刀有什么反应？”

“整个过程就几秒钟，我冲过去的时候，他就在办公桌前，甚至……”说到这里，田桐脸上浮现出迟疑的神色，“他好像还主动向我靠近，所以我才能准确刺中心脏。”

“文老师没有躲？”

“没躲也没反抗，只是使劲抓住了我的手。”田桐想了想继续回答，“这点我非常肯定。”

郭韦和柳丁对视一眼，看来他并不知道这些。

“文肆刚倒下，王老师的电话就来了，”不过柳丁对结果似乎并不惊讶，“师姐承受不了杀人后的恐惧，将办公室里的事都告诉了他，王老师又是怎么回答的？”

“他叫我别怕，说他可以搞定这一切，我问他要怎么做，他叫我什么都别碰，什么也不用管，放心把一切交给他，穿上衣服从后门逃走。”田桐有些不耐烦，“师弟，你问那么多王老师的事干什么？”

“然后你就直接离开了？”柳丁并没有理会田桐。

“那可是王老师，我当然套上衣服就……”说到这里，田桐突然变了脸色，“你到底想干什么？”

“问什么就答什么！”郭韦厉声喝止，但柳丁只是挥了挥手。

“非常感谢师姐的配合。”柳丁冲田桐笑了笑，起身离开。

“文肆竟然没躲。”回到办公室后，郭韦陷在自己的办公椅中连连摇头，“这被我忽略掉了。”

“毕竟下手的人已爽快认罪，而且从她头至尾都没说谎，你们调查时自然就会松懈。”柳丁的视线一直在郭韦给的现场照片上，“用作凶器的厨刀没什么特别嘛。”

“我们追查过凶器，是最常见的厨刀，附近所有超市都有售卖，根本查不到来源。”

“能想象。”柳丁没有纠结，继续一张接一张翻看起来，大部分照片他看一眼就扔在一旁，不过有一两张还是让他注目良久。

“你是在怀疑王翔？”等柳丁将照片还给他，郭韦忍不住开口。

“我也说不清楚，”柳丁叹了口气，“老实说，四人组就我没看现场，而且现在学校里的主流观点，都认为王老师不可能杀人。”

“那你又在查什么？”

“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点怀疑吧，”柳丁脸上现出矛盾的表情，“我希望自己错了，正因为如此，才更想把案子弄清楚。”

“我先走了，”这时柳丁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匆匆忙忙与郭韦告别，“看起来宋果那边也有收获。郭大哥，不管我的猜想是对是错，最后一定把一切都告诉你。”

7

“不问不知道。”柳丁刚进1601客厅，宋果就迫不及待嚷开了，“你让我去查的东西，初听没问题，但细想全经不起推敲。”

“我先找了叶教授。案发当晚王老师的确来送过饭，两人聊了十来分钟。我特意问过他中途王老师有没有打电话，他说王老师在他吃饭时出去打过，叶教授隐约听到‘什么都不要管，等我来’之类的话，后来王老师回实验室，叶教授还问他有没有事，王老师什么也不说，不过叶教授感觉，聊天时王老师明显心不在焉。”

“看来能和田桐的证词对上。”

“不过，随后我跟着叶教授参观了一圈实验室，发现里面没有提示时间的道具，而且做实验时叶教授会将手机放进办公桌抽屉。不仅如此，他实验室旁边就是校重点实验楼一扇偏门，那里没有监控，据叶教授说，王老师每天都从这个门进出。”

“我懂了。”柳丁眼里有了光，“还有吗？”

“当然。接下来我又去了综教楼，在负一楼的停车场逛了一圈，发现它连接了周围好几栋楼，最远能通到咱们住的教工新区。”

“这么大！”柳丁连声感叹。

“是啊，等案子解决，咱们下次从停车场溜去综教楼楼顶喝酒。”看起来宋果还为自己的发现意犹未尽。

“接着我找到目击田桐逃走的王泽。那晚他的确在综教楼附近等人，因为那天早上他钱包丢了，后来，他接到一通陌生电话说捡到了他钱包，约晚上九点在综教楼外给他。王泽准时去了，可等到九点半都没见人，最后只能失望而归。”

“最关键的一点，”宋果伸出右手食指，“王泽是王翔带的硕士生。”

“那时我大概明白你想求证什么，所以自作主张加问了一个问题，”宋果拍了下掌，“王泽的回答让我相信，你的猜想没错。”

“搞定了！”宋果话音刚落，孙木仁和曾橙也一前一后回到1601。

“看来你们把最累的活儿给了我俩！”孙木仁冲进客厅，一把抢过柳丁手中的可乐，“我们把目前还在学校的、进行过心理咨询或诊疗的同学全找了出来。”

“辛苦，”柳丁走向冰箱，他给曾橙也递去一瓶可乐，“求证过问题了吗？”

“很多都不记得了，”曾橙一口喝下半瓶可乐，被呛得直打嗝，“但最近一段时间做过诊疗的同学都还记得。柳丁……你是对的。”

“别喝了，”柳丁抢过曾橙和孙木仁手中的可乐，“时间紧迫，咱们赶紧去找郭大哥。这次的案子，远比表面上看起来复杂！”

编者注：欢迎收看《1601推理系列之无可置疑的仇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