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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烟进了寺门,拜见主持后出来行至正殿门前,便见两侧的石柱上有副对子,上联:善为人一香二烛神明易保,下联:恶做事七叩八拜苍天难佑。字字庄严字字珠玑,待要细看,已有僧人迎了出来。

带着丫鬟随僧人进了正殿,上了香,后便去了后殿一个偏僻的厢房歇下。

自来此异世,凝烟心中便对神佛颇多敬畏,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到寺庙为家人祈福,今日正是每月上香的日子,因着祖父近来身体欠安,听闻此寺灵验便着意前来参拜祈福。

见此时已近正午,蓝田和暖玉一早借了一个厨房,把自家带的素菜热了后摆了桌。厢房西次间一席,由蓝田暖玉服侍凝烟吃饭,外面堂屋一席,留给李妈妈等婆子粗使丫头,又在前殿旁的耳房布了一席,给凝烟带来的几个护院。

饭已摆好,蓝田从外面回来了,凝烟问道:“少爷和静修大师那里可摆饭了?”

自进了寺庙拜见过主持后江奕然便留在静修大师处听禅,想来此时也要用饭了。

蓝田点点头笑道:“已经摆好了,小姐不用担心。奴婢听小连说静修大师似乎很喜欢少爷,之前还同少爷下棋来着。”

“静修大师是有大智慧的人,能和他下棋是奕然的机缘。”虽只见过静修大师一面,但看得出是个很慈祥和蔼的老人,身上有着时间沉淀下特有的睿智,难得弟弟蒙其青眼,若是能得到些许点拨也是好的。

蓝田却不以为然。

江家小公子江奕然是京城有名的天才少年,九岁起就被认为是家族未来地希望,家族地骄傲,江老太爷最喜欢的孙子。在蓝田看来,自家的小公子是最最优秀的,实在挑不出丝毫不是,而这静修大师她却没怎么听过,貌不惊人的老和尚一个,谁知道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呢?

用了饭,接过泡好的安神茶喝了一口,凝烟拿出一本《罗敷传》,歪在罗汉床上看了起来。

因着要到城郊上香,今天早上不到寅正就起了,加上路上颠簸,她翻了几页书就乏了,不知不觉中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暖玉见她合了眼,拿出一张小毯给她盖上,就又安静地坐在了一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凝烟朦朦胧胧中听到外面传来乱糟糟的吵闹声,慢慢地睁开眼,便见蓝田正扒着门框往外瞅。

“出什么事了?”打了个哈欠,蹙眉问道。

蓝田闻声立刻回头:“小姐醒了?”说着离开门框去桌边倒了杯茶进来。

暖玉此时正安静地坐在一边打络子,也回道:“还不知呢,刚刚已经打发婆子去问了,想来佛门净地,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凝烟却坐了起来:“派人去少爷那儿看看,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暖玉应道:“已经派人去了。”

一会儿出去探问的婆子回来了,蓝田便带着她进来回话。

给凝烟请了安,李婆子略带慌张地道:“不好了小姐,外院来了一群兵老爷,此时把寺围了起来,说是寺里窝藏了官家府里的逃奴,正到处搜查呢!”

蓝田素来毛躁,一听便急了:“哎呀,要是搜到这儿冲撞了小姐可如何是好?”

凝烟示意她们稍安勿躁,又问:“少爷那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还有,带人来的是哪位大人?”

“少爷安好,静修大师已经让寺僧同咱们家的护院护送着过来了。”李婆子犹豫了一下,“至于是哪位大人,奴婢并未见着,不过听说好像是秦大将军家的公子……”

秦起秦大将军?那秦大将军的公子……

凝烟记得隐约听过这秦家少爷的名号,是个神憎鬼厌的主儿,家中丫鬟曾笑谈,外面家有小孩哭闹不休的,父母只要一句话

秦阎王来啦!

保证小孩儿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吭声。

这秦家怎么追捕逃奴追到这儿来了?还有,什么逃奴能劳动秦家的这个活阎王亲自来追?

凝烟隐隐觉得不妙,出门在外,她不愿沾惹是非,如今寺庙被官兵围住,让人出去报信也不能。她双手合什在心中默念:佛祖保佑,今天能平平安安回家才好。

可惜,佛祖很忙。

“出去看看,少爷怎么还没到?”过了一会儿,她有些不安,按说有护院寺僧在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但外院到这儿应该用不了这么久啊。

正在思量间,外面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然后只听

“小姐,小姐,不好了!小少爷冲撞了秦大人,此时已经被官兵抓起来了!”

凝烟刚赶到回廊处,就听前院隐隐的哀泣喝骂之声,她生怕弟弟受苦,连忙疾步前行。

走进前院拱门,就见了两列身着墨色锦衣的带刀侍卫把守在殿门口,院里无一僧侣香客。

很快,拾阶而上的凝烟几人被侍卫发现,虽疑惑此时谁人会到此处来,仍是尽忠职守的横刀拦住她们的去向:“什么人?!”

正殿内。

看着眼前一脸悲天悯人的老和尚,秦绍皮笑肉不笑:“想来你们这些和尚是一辈子都体验不到其中的妙处了,所以不如这次就让你们好好开开眼界,怎么样,是不是很感谢本官啊?”

闻言静修大师紧闭双眼口念佛号,如视眼前之人所言为洪水猛兽一般。

“哼,老东西!”秦绍瞪了已被打断双足的静修一眼,恶狠狠道:“敢私藏本官要的人?那就让你知道知道爷的闲事不是谁都能管的!”

语罢他走到殿中央,那里一个样貌清秀的和尚在地上不停的翻滚,脸色潮红,神智已然模糊不清,尽管如此仍努力克制自己因药物作用下陌生的欲望,用头大力撞击地面,以免自己做出什么有违清规戒律的事。

秦绍一脚踩在这和尚的身上,用手中的长鞭抬起对方的下巴,语气下流:“很难受,是不是?别和自己过不去了,看,那边儿的小美人儿漂不漂亮?和尚也是男人,难道你不想让自己舒服一点儿?”说完桀桀怪笑起来。

不远处一个十一二岁摸样长得十分漂亮的孩子虚弱地趴在冰冷的地上,闻言魅惑人心的凤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的杀意,却又马上合上,从始至终不曾抬头看过来。

秦绍见脚下的和尚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立刻勃然大怒,粗黑的鞭子抽在对方的身上瞬间皮开肉绽:“听不懂爷的话?!”

殿内两边的侍卫深深了解主子的性子,虽然对这种血腥的场面习以为常,但还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跟着这样的主子,说不定哪天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几鞭子下去,眼见脚下的人已经被自己打得奄奄一息,他却又反复无常地笑了一声:“啊,我忘了,你不会的,对不对?恩……倒是本官错怪了你。”他转头对自己的小厮道:“去,教教他,这和尚笨得很。”

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