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痛甩卖

星期天一大早,什么都搬到了外面——

儿童帐床和梳妆台,

沙发,小桌子和台灯,一箱箱

各种各样的书和唱片。我们抬出

厨房用品,一座收音机闹钟,挂起来的

衣服,一把大安乐椅,

一开始就跟他们在一起,

他们叫它“叔叔”。

后来,我们把餐桌本身也抬出来,

他们围着餐桌摆好东西就开张了。

天空预示会一直晴朗。

我来这儿跟他们住,在努力戒酒。

昨晚我就睡在那张帐床上。

这件事让我们都难受。

今天是星期天,他们希望能卖东西给

隔壁新教圣公会教堂出来的人。

这里真够呛的!真是丢脸啊!

谁看到这堆垃圾

摆在人行道上都肯定会目瞪口呆。

那个女人,家庭一成员,有人爱她,

一个曾想当演员的女人,

她跟一位教友闲聊,后者

不自然地微笑,捻摸一件件

衣服后走开。

那个男的,我的朋友,坐在桌前,

尽量显得对正在读的

感兴趣——是傅华萨(让·傅华萨(Jean Froissart,1333?—1405?),法国历史学家,以其对英法百年战争时期欧洲的生动描述而著名。)的《编年史》,

我从窗口这里就能看到。

我的朋友完蛋了,没戏了,他也知道。

这儿是干吗?没人能帮助他们吗?

大家非得眼睁睁看着他们垮掉?

这让我们都感到沮丧。

得有人马上出来救救他们,

立刻从他们手里买下一切,

在此生活的每点痕迹,

别再让这种丢脸事再持续下去,

得有人做点什么。

我伸手去摸钱包,这才明白:

我谁都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