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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有所期盼。

如今程向腾出门多日,身边又没随身带服侍的人,现在久旱而归,任谁都知道这是亲近的大好机会。

若唐氏走了,二爷很可能需要人贴身服侍啊,她正是近水楼台……

可想了也白想,现在唐氏这么递话,就该她出场帮腔了,这才是有眼色的丫头该做的。

锦绣就在屏风外轻笑着劝道:“奶奶莫急,那马一剪前儿不是还说,头胎生起来难,折腾一两天都是常事儿么?眼下才刚开始发作,怕是要过些功夫才生呢。奴婢觉得,奶奶天亮去瞧就好。

要是等下有了不好决断的事儿,自会来人请奶奶的示下。奶奶身上又不安生,过去又帮不上手,再白熬坏了身子。”

唐氏闻言就顿住了动作,她轻轻叹了一声,道:“我这破身体,偏是个不顶用儿的……”

程向腾见唐氏又开始要叹息惆怅了,也忙出声打断道:“你身上不好,且好生躺着吧。既都安排好了,等天亮再过去就是了。”锦绣说得对,她过去也帮不上忙,还得丫头婆子们周全服侍着,再撑不住倒下了,更多添一层事儿。

唐氏温顺地点头,就着程向腾的手躺下,轻笑道:“娘和我都安排了有经验的婆子守在那里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这般镇定。再说妾身又不懂,没的过去添乱。我听爷的,在这儿等信儿也好。”

两个人再次躺下。程向腾却了无睡意,愣愣盯着帐顶模糊的百子千孙图,一劲儿的发呆。

看看时辰,已经过了子时吧,洛音苑那边竟然还没有消息。就是说还在发作中?这也太能作了吧?

程向腾有些烦燥地翻了个身。

“二爷还没睡么?”唐氏轻声道。

程向腾“嗯”了一声,“天太热了。”

重重的帐子有些厚实,纹风不透。不过唐氏受不住凉,如今打不得扇更用不得冰,还只能这般捂着。

唐氏听了,便摸索着靠起身来,叫拧个帕子来给二爷擦身子。

锦绣答应一声,屏风外悉悉索索一阵,就拿了帕子过来。

这般一折腾,程向腾更加走了困,连着在床上翻了两回身。

唐氏见状,便轻轻地偎了过去,在程向腾身上轻轻的蹭,意味明显。

程向腾看看她,天本来就热,一会儿一身汗,两个人皮肤挨着的地方更是粘达达的不舒坦。

“……你身子也没好,好生歇着吧。”程向腾轻声道。男人神思转到了别处,身下小兄弟早就自动懈了劲儿。

唐氏滞了滞,然后含羞带臊地哼哝道:“妾身知道爷赶了这么些天路定是乏了,可是,妾身,葵水刚过……”

时下的女人,大多以为葵水前后容易怀上身子。

程向腾当然明白唐氏这话什么意思。

可成亲以来,他多歇在正房,且日日耕耘不敢懈怠,怎么就光播种不长苗呢。

宫中御医,坐堂大夫,走方郎中,有点名望的都请来看过。都说唐氏身子没问题,只是气血弱些,要顺气不要郁结,好好将养也就是了。

但府里一向没人逆着唐氏行事,再加上各种珍贵药材没断过的养啊补啊,就是补不到肚子上,真是让人有气无处泄。

没有子嗣,唐氏自然也着急。成亲两年多还没动静,唐氏就让姨娘们停了药,可时至今日,除了洛音苑那位,还是颗粒无收。

现在他们终于要有孩子了,却不是她生的。唐氏心里百味杂陈,有多少高兴,就有多少苦涩。

所以如今,羞涩矜持啥的是顾不得了。不但她葵水刚过容易受孕,两人还都是久旷之身,体内精元正盛。没准就在今夕,能一击得中呢。

那边正忙着生孩子呢,程向腾根本没有心思。不过他没说什么,只默默吐口气,提了提精气神儿,便翻身压上。

衣襟都没扒扯开,远远就听见院门口又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程向腾就又翻身下去了。

等唐氏也听到外间的声响,心头便很是不悦。

扰人好事太缺德了,这一次两次被打断的,二爷那点儿存粮可别随便浪费了才好。

再者洛音苑那边,一样样都安排好的,还这般一趟趟来回?品绣在那儿守着,挺能干的人怎么变得这么不挡事儿了?

她干脆一翻身下床出了门。

还是那个传事婆子,刚才挨了数落,这次学乖了,轻抬脚低落步的,见唐氏出来,压着嗓子叫二奶奶。

还是洛音苑那边来传信儿,说小主子是脚踩莲花生,如今一只小脚已经露头了。只是妩姑娘似乎有些脱力,看样子恐怕还得费些时辰。

唐氏越发不耐,生得不顺就请剪刀,这都吩咐得真真儿的,还用来回她?

婆子于是颤颤地又去了。

等唐氏歇下再蹭过来,程向腾这下半分心思也没有了。他长年习武之人,听力本就不同寻常,况且这时正注意着动静,所以外面那尽力压着嗓门儿的话音儿他也听了个清楚。

虽是男人家不甚懂,也知道所谓脚踩莲花生不过是说法好听,生孩子先把脚生出来,也就是逆生难产。

还有唐氏那句:请剪刀。

做为武将,大刀向敌人砍去他不怕,可对着活生生的女子拿剪刀生剪身体这种事儿,听着总让人觉得血腥得很阴暗可怖。

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正难产呢,阻止的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程向腾心里有点儿乱,便含糊对唐氏道:“歇着吧,我明儿还宿这屋。”

这就是约战明天了。

自己主动而男人不要,唐氏心里有些失落。不过略一算,按日子明儿是该歇秦姨娘那儿的最后一天了。照这么的,那边就会被略过了。

她心里不由又小轻快起来。

☆、第2章.生.死

程侯府的西北角,那个叫洛音苑的小偏院里,便是生娃的现场。

屋子正中央,临时用木板儿搭起来的产床上,一个小女人正皱眉攒劲全力以赴拼命地挤呢。

“吸气使劲儿!吸气使劲儿!!吸气使劲儿!!!”

马婆子五十多岁,是个地道的城郊妇人,一张标准的那种黑里透红粗糙带褶农妇脸,在郊区接生界那还是大有名望的。不但是个熟练技术工,还是个资深的呢,以下手快准稳著称,人送雅号马一剪。

能受聘于这堂堂侯府,既是机缘,也是实力。

此时她正蹲在产妇的两腿之间,不错眼的看着那平时万不能看的地界儿,手上倒没动作,嘴巴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