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惊险连连

第二章 惊险连连

只见院中不知何时走进来一个青衣男人,身上几处血痕,手中所持长剑正架在已瘫软在地的赵仁家的脖子上。

淑婉惊慌地四处看了一眼,院门还好好关着,又没听到开门声,只怕他不是跳墙进来,就是早就藏匿此,正想着却见那人已扯着赵仁家的,快步走进禅房。

淑婉连连后退,下意识地护在祖母身前。

静空却已走向前道:“二丫头莫慌这位施主也不必惊慌,她们皆是贫尼的亲人”

话毕,就见禅房内室又快步走出一个黑衣男子,手里拿着绳子竟将赵仁家捆了起来。

淑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切,仿佛身在梦中一般,心中竟不知惊怕,只是怔怔看向祖母,好一会儿才颤声问道:“静安师父呢,是不是已经……”。

静空忙道:“静安无事,只是被关在柴房”想了想又叹口气拉着淑婉走进内室。

淑婉刚踏进内室便闻到一股血腥气,只见内室蹋上正躺着一位全身血淋淋面目狰狞的男子,一双眼睛正凌厉地看向她们,仿佛地狱来的勾魂使者。

那男子的眼神扫过静空后,神情稍稍缓和下来。

静空握着淑婉的手,说道:“这是锦乡伯府的三姑奶奶,你们之前也是见过的,她或能帮你,外间的是她的贴身侍候的心腹,一向是个忠心的,不会露了你们的行踪的。”

那男子在床上弯了弯上身权作行礼道:“师太请放心,只要她们不喊大叫,我是不会伤她们的,待过了今晚一切就都过去了”

淑婉看着眼前一脸大胡子却也遮掩不住脸颊处的伤疤的男子,再联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便知道这只怕是自己那没见过几次面的堂妹夫杨浩。她不关心他是如何逃到这里的,只是决不能让他伤害到自己的亲人

静空果然说道:“二丫头,这是你堂妹夫杨浩”看到淑婉点头,便又接着说:“他是昨晚押解到京城外时被家仆劫出,机缘巧合来到此处,今晚便走,偏巧得知妻儿在此,便想临走前见见妻儿,此后只怕再见不易了”

淑婉却知事情不止如此,只是静安已被关在柴房生死不知,赵仁家的也被绑了起来,既使杨浩身受重伤力气不足,但外室的那两个人可不是自己祖孙二人打得过的,且他们还拿着刀剑,除了乖乖听话也无他计可施所以此时,她除了去请淑妍母子过来,别无他法,只希望此事不被外人察觉,否则只怕祸及家人

淑婉如此想着,便又看向祖母。

静空拍拍淑婉的手道:“你去吧,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他当年于你有恩,今日也算是了了此债罢”

淑婉心中冷笑:可不是有恩当年若不是他踢断栏杆使自已掉进水中得了寒症,以致子嗣艰难,若说有恩,不过是当年迫于他的yin威,大家不敢轻易问责于他,这才找了当时也在场的刘栋背了黑锅,再加上嫡祖母的多方谋划,终使刘栋娶了自己

淑婉知道祖母如此说是为了宽自己的心,本想叫着赵仁家的一起,可又怕只有祖母一人在此终是不放心,便让他们放了赵仁家的,在祖母身边服侍。

杨浩想到一个女人也翻不出什么花了,便点头同意了。

淑婉只身一人走出小禅院,给庵里的小尼姑说准备好斋饭,便在庵门口会了丫鬟婆子一径往家庙而去。

淑婉心里着急,快步走到家庙,便挥退下人,给管事说要看看堂妹,管事命人引了她去往淑妍的居处。

到了门口,那人回说不便打扰四姑奶奶静修,便对着房门恭敬地行了礼一时去了,淑婉也不理她,急急踱进房去,便看到一身素衣的淑妍正闭目诵经。

此时的淑妍虽已是三十岁,却一点都不显老,反而有种成熟雍容之美。因是静修,只将头发绾至头顶用根木簪盘了个髻,除此全身竟无一饰品,更显圣洁。怨不得人都说:女想俏,一身皂。如何简洁装扮竟不能使淑妍减一分颜色,反倒更散发出一种楚楚可怜不能言说的韵味来。

淑妍在淑婉进来时便睁开眼,此时也正打量着这位堂姐。黑鸦鸦的头发挽着朝云近香髻,发上几股镶珠金钗,一身品蓝纹锦的衣裙华贵而不失端庄,分毫看不出一丝当年的拘谨无措,再想她夫妻和美,而自己却要青灯古佛,不由心中感慨。

因是自家姐妹虽不太熟络,淑婉却也不耐烦那些个虚情客套,且自进门又细细看了四周,更是走进内室,只见杨辉一个在床上睡觉,这才放心走到淑妍跟前,低声将来意说明。

淑妍听说丈夫逃出竟不知心中是喜是惊,皱眉思索片刻,心中拿了主意,便拉了堂姐要去往庵堂。

淑婉忙道:“妹夫还想看看辉儿呢,你一并带了过去吧”

淑妍低声解释道:“他近几日受了惊吓总不安稳,才刚哄睡了,且他人小不懂事,万一嚷嚷了出去,只怕反生事端。且我来此也有几天了,却与老姨奶奶并无来往,现又带着孩子巴巴过去看望,倒惹人注意了”

淑婉虽觉得此理由勉强,只那是别人家的事,自己也不好拿主意,况且这事最是机密,万一孩子没个轻重嚷了出去还真是个祸端,便止了口。因担心祖母,便催促堂妹快些去。

谁知淑妍反倒又不急了,亲自倒茶请淑婉喝,说道:“姐姐先别急,你即来看我,没有不请你坐坐喝口茶的道理。”看到淑婉着急的样子,便又道:“这样也能让人去去疑”

淑婉这才知道自己思虑不周,家庙并不只是淑妍一人在此,若让人看出些什么,过后对了出来可就真是说不清了。

如此又略停了一会,二人才起身,一路不紧不慢地去看老姨奶奶。

到了庵堂,照例让那些丫鬟婆子退下,又给厨房传话说,她们要说会子话,等用饭时会让人来传,且慢慢做着吧。她姐妹二人这才走进禅院,掩好了门户向院内走时,淑妍却有些近乡情怯,紧握着淑婉的手随她走入禅房内。

静空坐在蒲团上闭目念经,赵仁家的侍立一旁,看到她姐妹走进来着实松了口气。那两个汉子虎视眈眈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们。淑婉也松了口气,心中略安,便走到祖母身边,跪坐在另一个蒲团上。

淑妍一进内室,看到受伤的杨浩不由心痛难耐,哽咽凝语。虽说那夫妻二人在内室,可是他们的谈话还是时时飘来,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杨浩见到妻子进来心头一喜,可眼看着外面却没见儿子进来,不由失望地问妻子:“辉儿为何没来?”

淑妍忙道:“他受了惊吓刚睡了,回去我告诉他也是一样的,再说你伤成这样,万一再吓着他”

杨浩不满道:“你也别太娇着他,杨家以后只怕要靠他了胆子这样小,哪像我杨家的种”

淑妍心虚道:“我只要他活得好好的”

杨浩听了想到杨家只怕这就这一根苗了,辉儿又从小长在****之手,真是指望不大上,心中黯然。

沉默了一会,他便问起盛夏皇上带领**妃嫔去静雅皇庄避暑皇后殿前失仪之事。虽然皇上带**妃嫔去避暑,贵为国夫人也是没有资格去的,可因为杨浩经常去边关,皇后怜惜淑妍,便着其带着杨辉在身边伴侍。可是毕竟是外妇,内里之事并不知晓。其后太子带领御林军左统领杨明轩攻入皇庄始末,更是不得而知。

杨浩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又见淑妍哭泣更是心情烦燥,不由粗声大气地训斥道:“好了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我杨家一向忠心,定是有小心陷害,只可惜……”

想起只怕早就身首异处的杨家男丁,他的手不由得捶床榻,用力过猛竟挣开了伤口。

淑妍忙止了声,向前察看他的伤口,一时内室外室诡异静谧。

这时却听外面有嘈杂之声,外室的一个青衣汉子忙悄悄走到门前探视,紧接着把房门一关,待回过头来已是脸色大变,满眼通红恨恨地盯着淑婉。

淑婉不由起身心惊地说道:“外面何事?”

那青衣汉子冷冷说道:“外面情形夫人又怎不知?只可惜你现在我们的手上,夫人的通风报信只怕反害了自已性命”

见此,那黑衣汉子也忙走向窗前向外望去。

淑婉大惊道:“我怎么会如此做”却又颓然坐在地上。

自已并没有对透露半分,淑妍也不会如此害儿子的父亲。也就是说,早就有人盯在此处了,那祖母及自已只怕会担个窝藏反贼的罪名。想到此不由心凉,面如死灰。

这时杨浩已由淑妍扶着走了出来,青衣男子走向前对着杨浩禀道:“国公爷,院子已被弓弩手围住,不若将这几人做个活把子,我们二人护着您闯出去夫人留在此处,想是不碍的”

淑婉不由浑身战栗,紧抱着祖母。

杨浩却摇摇头反对:“这不关她们的事,且就算去报信,这么短时间内怎会来了那么多弓弩手?可见,他们早就守候在此,就等着你我跳进这陷阱”

他又想了一想,对着静空歉意道:“还要委屈师太了把师太绑起来”

静空苦笑道:“无防,本要助你,却反害了你”

杨浩又转了头对淑妍道:“辉儿就有劳夫人了圣上是仁慈之君,即赦了你母子的罪,想来不会难为你们。我杨家只余辉儿一人”杨浩笑了笑,脸上的疤痕更显骇人:“告诉他杨家谋反罪不可恕,让他做个忠君爱国之人”

淑妍低头应道:“我会的,等风头过后,我会想办法去边疆找寻婆母他们”

“这样我走得也安心了”杨浩向前走了两步,对着那两个汉子一抱拳:“为了救我,已连累几十个兄弟的性命,现在我们三人也要去找他们了,希望来生我们能再做兄弟”

那两个汉子也热泪盈眶,豪气道:“国公爷,属下愿来世依然追随您”

此时外面已传来一片叫嚷声:“反贼杨浩,你插翅难飞赶快束手就擒”

那两个汉子手持利剑正准备护着杨浩冲出去,这时一个高亢的声音传来:“杨浩,你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何必要连累你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