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鹿衔灵芝羊脂玉

看到李修竹递过来的玉佩，玉如意心里冒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掌眼费。什么羞涩什么心跳一股脑的全没了……当然，这是第一次见的人，加之又是相亲对象，玉如意自然不好意思说这茬，只得双手接过玉佩。接过玉佩一看，玉如意忍不住赞叹：“真是一块美玉。”再以拇指摩挲，更觉好似抹了油一般，光溜溜，滑腻腻，端的是块极品羊脂白玉。再看雕工，佩呈圆形，上雕鹿卧竹林。幼鹿卧于竹下，栩栩如生，回首望天，口衔灵芝。竹林上方另刻有飞鸟一只，穿林而过，其间有祥云显瑞，用的是浮雕刻法。玉如意原本就想就此说一番宝便罢，但也许是自小摸着古玩长大，也培养了一些直觉，她觉得这玉并不那么简单。便想试着用异术再看看……于是，她闭目微微养了会儿眸子，便将那玉对向窗外的阳光，凝神向望去……随着目光的凝聚，玉佩边缘也开始渐渐模糊，仿佛腾起了阵阵雾气，熟悉的气息又在双眼盘旋。玉如意控制着那气息慢慢稳定下来，随即玉佩上的雾气也越来越浓厚，而后竟然好似浑浊的牛奶包裹着玉佩。玉如意眉头紧锁，她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浓厚的雾气呢……只怕年代久远得很呐……“咦？”。玉如意忽然惊出声来，觉得格外的诧异。就在那浓浊的雾气钻入指尖的同时，微凉的气息似乎沿着双臂上升，直达双眼，而后却没有出现往常鉴宝后的酸涩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凉感，就好似一股泉水润过了她的双眸一般，让她无比的舒坦。于此同时，玉如意脖颈上的玉牌，也藏在衣衫底下，散发出洁白的微光。渐渐的，玉佩上的白雾开始变淡，直至消失……玉如意有些不舍的将玉佩放下，心“嘭嘭”的跳个不停，好似要蹦出来了一般。因为她发现，此刻，仿佛经过了洗礼的双眸，看东西的感觉更加清晰了。要知道，自从发现自己有异术以后，玉如意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摸索道术的规律，增加掌眼的次数，但经过几次使用后，虽然她能控制眼眸中的气息输出到左手，但却很难再收回来。虽然每次都有一缕轻烟淡雾吸收进来，但由于分量太小，她根本感觉不到，甚至因为入不敷出而导致眼眸疼痛。今天巧遇这块美玉，这才第一次有了这种特殊的感觉，她隐隐的觉得，那些吸入身体的雾气，似乎有益于自己？“敢问姑娘，这玉如何？”玉如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一旁坐着的李修竹，她歉意的笑了笑，说道：“这玉，我也第一次见到，再看看。”说罢又将玉佩对着阳光举了起来，可这次，却没看到熟悉的白雾，甚至因为自己动用了眸子中的气息而导致眼眸有些微疼，她吓得赶紧将玉放下，难不成一个东西只能鉴一次？玉如意带着满心的疑惑沉思了一会儿，却听见喜婆婆在一旁轻轻咳了一声，这才觉得自己失礼了，急忙赞叹道：“公子这玉佩甚是昂贵，真是让小女子长眼了。”而后，她便开始有板有眼的说宝了：“此玉佩约有成人巴掌大小，通体洁白无暇，晶莹温润。对光而视，显柔柔半透明状，絮满而美，带粉嫩雾状。虽有一点微黄，却瑕不掩瑜，倒愈发显得玉色天成，美妙无比。”顿了顿，又轻抚着玉佩上的花纹说道：“这雕工更可谓是巧夺天工，刻的鹿衔灵芝图即‘禄显灵至’，寓意官运降临。恰巧将那一点微黄刻作灵芝，原本的瑕疵变成了锦上添花，鹿旁细竹修长，不见端顶，到正与公子的字号相符。就算是撇开雕工精细、玉质难得，单这花式设计便绝非常人所为。”说罢，玉如意便小心翼翼的将玉佩双手递还给李修竹。“玉姑娘谬赞了”李修竹接过玉佩，点点头谦虚道，眼角眉梢里满是掩不住的喜悦。“如果我没看过的话，公子这块佩应是先有了玉，再托人做了花样雕出来的吧？雕工如此的精细，怕只有长安大明宫里的工匠们才比得上。”“玉姑娘过奖了，此玉是因在下打胜了一场小仗，拜李怀光大将军所赐。而这花样雕工也不过是请人打听了一个世外高人帮忙雕的而已。”李修竹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玉佩挂好，说道：“若非为了今日，这玉我断断是舍不得挂在身上招摇过市的。”“呵呵……”玉如意笑了笑，这李修竹倒是个耿直之人，换作他人只怕吹嘘此玉是多么难得多么值钱，哪会像他这般实在，心中多了几分赞许。“以小女子拙见，这玉的年份，只怕在汉时之前呢。”“哦？”李修竹饶有兴味的看着她。“若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玉如意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左右看了看，接着道：“虽然看着公子是习武之人，但怀璧其罪……若被歹人识得，只怕给公子带来不便啊……”李修竹微微一挑眉，笑道：“多谢姑娘关心。”说罢便将玉佩别进腰带。玉如意会心一笑，对这肯听人言的李修竹，又多了几分好感。一顿饭倒也吃得融洽，玉如意对这个谈吐大方又仪表堂堂的李修竹越来越满意，鉴宝后两人的话题又慢慢的从玉器古玩上聊到了过去的经历。她这才知道原来李修竹是个刚刚赋闲归田的军官，曾经跟随大将军李怀光南征北讨，镇压番邦之乱，也立下过累累战功。怪不得，她一见他便觉得他气质非凡。只可惜，这李修竹身怀如此贵重的玉佩，怕是不会随便答应入赘什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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